臉上的小口子不好藏,一會許言馬上就能看到,常庚覺得自己找說辭的能力都快消失了。
在家的時間有些太久了,常庚怕許言多想,也顧不得小傷口這回事,拿了車鑰匙就走。
來到許言家,看到的是一張桌的飯菜和坐在飯桌旁邊滿眼期盼的許言。
常庚站在飯桌旁看了老半天,彎下腰刮了刮許言的鼻子,自嘲地說:“爸媽不要我了,還好有媳婦給我留飯。”
許言臉頓時紅了:“不是媳婦!”
第90章 醫囑
常庚拗不過許言,只能乖乖地坐好,讓他給自己臉上的小傷口消毒、涂藥。他摟著許言的腰,笑話他:“就指甲蓋長的小傷口,你這是什麼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縫了多少針呢。”
許言心疼又委屈:“他們罵你了?”
常庚混不吝地說:“沒事。正常父母不都會這樣嘛。要是他們啥反應沒有,那我還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呢。”他看許言表情有些不對,趕緊換話題,撒嬌示弱,“許老師,我餓了。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許言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一桌子的飯菜在等著,趕緊放他去吃。
常庚吃了兩口菜,停了一陣,接著面色如常地繼續吃。
許言胃口還是很不好,但也陪著他吃了一些。剩下的全部被常庚倒進肚子里。
許言在洗手間洗澡的時候,常庚來到陽臺給沈楚新打電話。
本來以為治療后有所好轉,沒想到又出現了新情況,常庚憂心忡忡。
晚餐剛剛吃進去,他就發現味道不對,這不是許言的慣常水平。如果沒有猜錯,許言的味覺出了問題。
沈楚新在電話那頭聽著,一直沒說話。最后讓常庚按時帶他來治療,最近繼續觀察,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他。
常庚追問,他只好說,神經性感官失調,多半是因為受了刺激。
常庚不再問了。今天受的刺激還能有啥,只能是停車場被抓了個現行這個事了。
三天后。
許言說想回去上班。沈楚新下班后過來了一趟,做了基本檢查后,也同意了。
許言自己被放行了,也想把常庚放出去。常庚不放心,自己的假期銷了的話,意味著許言就得一個人在家了。
沈楚新倒是心大,說沒事,大家伙該上班上班,常庚飛出去的話,他會經常過來。
許言不干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有人成天看著我。”
常庚剛剛在系統上提交了銷假申請,排班馬上就過來了。又是一趟洲際航線,一走就差不多五天。
許言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他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的。
常庚心想:你這又睡不好又吃不好的,可以個屁!
但也確實像沈楚新說的那樣,家人不能太緊張,得適度放松,情緒是會傳遞的,許言沒有自輕自殘的傾向,按部就班過日常生活對治療有好處。
于是常庚只好拖著箱子飛出去,臨走前抱著許言半天不肯撒手。
雖然真的出門上班去了,但常庚不可能真的放下心來。
在國外的那幾天,他都算好了時差給許言視頻,打電話都不行,必須得視頻。
許言的臉色依舊不正常,比較蒼白。精神狀態雖然說不上不好,但對于他這種工作性質來說,并不合適。
于是常庚勸許言跟領導說一聲,申請臨時調崗。
許言自知自己的狀態并不太合適留在發動機小組。
所以常庚也沒有費什麼事,許言就同意去提交申請了。
第二天晚上,常庚收到許言發的信息,說他被調到航材室管航材進出庫了。
一個發動機小組的負責人去管倉庫,這種事換平時的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主任收到許言的申請時,連個磕巴都沒打,立刻批了,還親自跑去找領導一層層簽字。
“看他那架勢,真是巴不得我能早一秒滾蛋就早一秒滾蛋!”許言跟常庚視頻的時候忍不住抱怨。
常庚看他都能撒嬌了,放心了很多,好生安慰:“這不是看你身體狀態不好,又不知道怎麼把你調走嘛。沒事,等咱們休養一陣子,回頭再調回去也不是難事。”
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許言真的沒能再調回去。
常庚回來那天,恰好是許言的休息日。
許言透露出想去機場接機的想法。
常庚沒同意:“我一個飛行員,有啥好接機的。這不等于你坐班車回家時,我還去班車點接你嗎?好生在家待著等我回去。”
其實,常庚本來是樂意讓許言多走動走動。可是,上一回試過一次因為航班延誤,讓許言在候機樓里給凍得僵硬,常庚就不想讓他過來了。
沈楚新的電話過來時,常庚已經下了飛機,拖著箱子走在候機樓里。
看到沈楚新的來電,他馬上接起來:“沈醫生。”
“我記得你說今天的航班回來,應該沒錯吧?”
“是的。剛下飛機。沈醫生這是……?”
沈楚新聽出來常庚的聲音有些緊張,于是給他緩解了一下:“別緊張,我是跟你講講接下來小言的治療計劃。
電話里講不太方便,想跟你約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