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就大膽地猜了猜。猜對了嗎?”他看了自己老伴一眼,接著說,“我跟你姥姥啊,就記掛著你,一個人在外頭,身邊沒個人,我們怎麼都放心不下。現在有這麼個小伙子,看他對你的樣子,我們這才放心。”
許言眼睛紅紅的,他怎麼都想不到老人家原來是這種心思。
當年的事鬧得太兇,事后他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再以后家里從來沒人再提過這事。原來老人家一直放在心上。
姥姥坐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心疼地說:“打算跟姥姥姥爺說說昨天那孩子嗎?”
許言有些哽咽地說:“他是個很好的人,真的很好。”
許言喜歡上常庚這麼長時間,這是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說自己心上人的事,他覺得有好多好多想說的話,他想讓自己最親的親人知道,他的常庚有多好。
姥姥和姥爺滿臉的慈愛聽著他說,最后跟乖孫講:“下回有機會,帶他正式來見我們吧,好嗎?”
許言使勁點點頭。
大年初二,沈楚新過來吃了頓午飯。他看許言狀態蠻好的樣子,之前的擔心也收了起來。
吃完飯,二老要睡午覺,許言送沈楚新出來,順便散散步消食。
沈楚新問他:“跟常機長還好?”
許言挺開心地點著頭。
沈楚新倒是挺意外的。他沒想到經歷了兩次受刺激過度而失控和暈倒后,許言的狀態并沒有惡化,反而越來越好。
雖然意外,但看到許言好好的,他也挺開心的。
兩人邊散步邊聊天,慢慢走了蠻遠。
經過一個咖啡店,許言說去買兩杯喝的便跑了進去,沈楚新只好站在門口等他。
只過了一會,聽到身后有快速走過來的聲音,沈楚新轉過頭,看到的是受到驚嚇的許言,兩只手各端著一杯咖啡,走得很快。
沈楚新皺了皺眉,正想迎上去,突然看到許言身后有個人小跑著追了上來,他感覺這個人看著像是曾經見過,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只見那人跑著叫許言:“許言,許言對吧?是你。你別走啊。”
因為許言端著兩杯咖啡不能跑,他走得再快也趕不上跑步的人,最后被那人趕上。那人伸手去拽他的手,許言突然被碰到,手猛地一抖,咖啡脫手,整杯倒在他腳上。
那人似乎沒想到會這樣,有些愣住。
許言惡狠狠地說:“別碰我!”
說完甩開那人的手繼續往前走。
這時,沈楚新黑著個臉沖了過來,攔住那個人:“請留步!”他話說得很好聽,但配上那個臉色,任誰都知道這絕不是句好話。
那人確實被嚇得沒敢繼續糾纏許言。
沈楚新沒再理他,轉身去追許言。
沈楚新很擔心,咖啡是燙的,許言的腳……。
許言被沈楚新就近拖到一家便利店,讓他在就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把他手上剩下的那杯咖啡拿過來放好,接著蹲下來脫了他的鞋襪,果然,整個腳面通紅。
沈楚新買了一瓶冰水和一條毛巾,用浸透冰水的毛巾敷在許言的腳背上。
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許言全身肌肉都緊張地收縮著,沈楚新知道,肯定是那人的出現刺激了他。得等許言完全平靜下來,才能嘗試著解決這個問題。
幸運的是,因為有鞋襪擋住,滾燙的咖啡對腳的燙傷并不嚴重,及時冷敷不久后,皮膚通紅的情況便消了下去。
沈楚新松了口氣。
這時,許言輕輕地說:“楚新哥,我沒事了。”
回去的路上,許言一直沒說話。倒是沈楚新出聲:“他是那個人?”
許言站住不走了,右手拇指摳著左手虎口,這是他很不安的時候習慣的動作。
沈楚新也不急,耐心等著他。
最后許言說了聲“嗯”。
沈楚新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連續好幾天晚上,許言都做了同一個噩夢,漆黑的房間,雜亂的聲音,無底的深淵。
夢中驚醒滿身大汗。幾天下來,臉色很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假期結束前,許言把二老送回養老院。
姥姥拉著他的手嘻嘻叮囑,要他好好照顧自己。姥爺倒是看得開,說現在有小常了,不用這麼擔心,小楚也在同一個城市,言言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許言回到空蕩蕩的家,把家里的東西的收拾好,用防塵布把東西都遮蓋好,上下左右都仔細看了一遍,拖著行李箱,鎖好門,出發去機場。
這個房子是姥姥和姥爺的家,自從媽媽帶著他離婚后,就一直住在這里。后來媽媽去世了,爸爸把他接了過去。再后來許言還是回來跟二老一起生活,直到成年外出求學。
老人家去養老院后,也沒打算把房子賣掉,他們心疼許言,留著個房子在,好歹他還有個家。
許言辦好登機牌后,安安靜靜地坐在候機樓里。
常庚那頭剛剛落地,知道他是今天的航班,于是給他打了電話問落地時間。聽到大概晚上七點落地,常庚便讓許言在到達廳坐著等一會,自己的航班落地時間差不多,兩個人可以一起回家。
按照公司的規定,許言是可以有員工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