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西雅圖那次外,許言確實沒有再失控過。
許言本身不是一個強欲望的人,但他也知道憋久了對身體很不好。
可是常庚從來沒有對他提過要求,只有露營那次跨過了那條線,因為自己緊張得差點把嘴唇都給咬破,常庚也沒有再讓他做過同樣的事。
真正讓許言痛恨自己的,是有一天晚上,他因為睡前喝太多水,睡著后給憋醒,醒來發現本應該在身邊睡覺的常庚在洗手間里關著門。
當晚,許言睜著眼到天亮。常庚起床的時候,被許言死死抱著沒放手。
心理屏障無法突破,許言就這麼一直痛苦著。甚至有一次來到沈楚新醫院樓下徘徊許久,他真的想知道該如何做才可以讓自己完全接受常庚。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喜歡他,卻依然無法控制對親密關系的恐懼和排斥。
這次,自己居然因為排斥索性暈了過去,這不應該是戀人之間的正常狀態。
他該怎麼辦?常庚該怎麼辦?
第81章 恐懼
元旦假期剩下的時間,常庚把自己鎖在家里一步都沒踏出去,猶如把自己關禁閉,連窗簾都沒打開。
假期結束后,他拖著飛行箱滿世界地飛,結束一段任務后,又把自己關在家里。
就這麼周而復始地過了半個月。
這一天,他下了航班,按照平時的節奏回家。電梯打開,他垂著憑借肢體記憶來到自己家門口,被門口蹲著的人給嚇了一跳。
是許言。
這麼久沒見過許言,常庚呼吸都屏蔽了一瞬間。他張口想說話,嗓子不太好使,清清嗓子才說了出來:“怎麼在這?干嘛不自己開門。
”
許言有常庚家的密碼,也錄了指紋,就算忘了密碼都可以憑指紋進去。常庚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要蹲在門口。
許言看到他回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得出來蹲的時間也不短,腿麻了。常庚趕緊過去把人扶起來。
見許言耷拉著腦袋沒說話,常庚也不打算在走廊上跟他繼續討論,于是打開門走了進去。身后居然沒有許言跟著進來的聲音,常庚轉過頭,看到許言站在門口躑躅不前。
于是常庚問:“怎麼不進來?”
許言抬起頭,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驚喜,進了門,換了鞋。
常庚放下行李箱,脫下外套,解開領帶,去洗手間洗手。洗完手后一邊解衣服的紐扣一邊進臥室,打算拿衣服洗澡。
衣服還沒脫下來,衣角就被人攥住,許言悄悄地跟著他進了臥室,怯生生地抓起他的衣角,很小聲也很無助地問:“你還要我嗎?”
如果能夠有什麼儀器可以照出心臟的狀態,肯定可以馬上看到常庚的心都揪在一起,隱隱生疼。
他的許言此刻就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眼睛紅紅地在祈求主人帶他回家。
常庚揮手“呯”的一聲把衣柜門關上,伸手把許言拽進懷里死死扣住,說話聲音都哽咽:“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不要你?你怎麼會覺得我會不要你。我這麼喜歡你,許言,我愛你,我愛你愛得心都在疼。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聽到這話,許言壓抑了半個月的淚水終于決堤,在常庚懷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天知道他這半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常庚就好像從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樣,溫泉酒店回來后就杳無音信。給他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許言都要瘋了。
每天回到家都躲在床上療傷,但是日復一日越療越傷。最后,他得靠意志力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上班,下班后整個人就垮了。
他只有一個念頭,因為自己的不正常,常庚厭棄他了。
這個認知讓他幾近崩潰。
今天已經是他連續第三天來常庚門口蹲著等他,就算看不到人,就算常庚不在家,那也是能離他近一些,總比在家里舔傷口強。即使每次都蹲得兩腿失去知覺,他也不敢嘗試自己開門,他害怕嘗試的結果是常庚改了密碼,自己被遺棄就成了鐵板事實。
剛剛看到常庚從電梯出來,許言又高興又害怕,他怕常庚開口給他判個斬立決,那他真的就連一點盼頭都不再有了。
沒想到常庚讓他進來,還問他為什麼不自己開門。
許言進來后真的很開心,可是他還是很害怕,最后實在忍不住,拖著常庚的衣角問他還要不要自己。
如此卑微,只要常庚說還要他,怎麼樣都行。
結果,常庚顫抖著聲音對他的表白,讓許言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開,眼淚不再需要掩藏。
常庚捧起許言的臉,一臉的淚水。他從床頭柜上抽出紙巾,輕柔地給他擦拭。常庚知道,現在一切語言都太過于蒼白,許言心里的惶恐不安全部表現在臉上。
常庚脫衣服脫到一半,現在敞開著襯衫,露出結實的肌肉,胸前都是許言剛剛嚎啕大哭流下的淚,衣服仍然被許言緊緊攥著,被揉得不成樣子。
常庚給他擦完眼角擦臉頰,換一張紙再擦鼻子,苦笑著說:“都趕上幼兒園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