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還是勉勉強強按照停機位停泊,但機下各種人員車輛那個亂啊,常庚站在貨艙門口俯視眾生,感覺現在隨便哪架飛機動一動,說不定都會碾到個人,安全系數低得可怕。
大地震后,機場就一路陷入了混亂,美國一家就放了好幾架飛機過來,加拿大也沒閑著,把本來就有些失控的機場擠得水泄不通。
組長看到這情況,眉頭皺了皺,開始著手聯系地面人員卸貨和卸人。
貨機太高了,有差不多四層樓那麼高,人員進出得靠平臺車才行。
飛機上近百噸的貨物也得有平臺車才能卸下。
組長講電話講得嗓子都啞了,終于聯系到了地面人員卸貨。
等救災物資全部卸下飛機,天都快黑了。
他們一行人在機上多待了整整八個小時。
已經天黑,下機后,其他人員的工作也沒辦法開展,得等到第二天。
但工程師的活下機就得開始干。
許言二人換好工作服,穿上反光衣,開始對飛機進行檢查。
工程師的工作有非常強的獨立性,其他人此時都已經回去酒店。
常庚拖著航空箱,皺著眉頭環顧著停機坪,人還是很多,亂糟糟鬧哄哄不比白天好多少。
他又看了看正在認真工作的許言單薄的身影,根本就做不到拔腿就走。
組長在身后叫他:“常機長,我們先走吧。許工他們得忙一陣子。”
許言聽到組長的話,轉過頭,看到常庚在停機坪明亮的燈光下長身玉立,默默地看著自己。
他心里一動,朝著他走了過來,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下,對他說:“先回去酒店吧。
我還要些時候才能干完。你先走吧。”他見常庚看了看周圍,馬上明白了他杵在這里不動的原因,于是安撫道:“這里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好歹是停機坪,再不濟周圍還有美軍守著呢。”
好說歹說,終于把人給勸走了。
許言松了口氣,他剛剛很是擔心常庚軸起來非得在這里等自己,組員看在眼里,回頭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常庚一行人離開后,許言開始專心工作。
等他結束工作站起身,已經快晚上11點了。
因為時差,他并沒有覺得很困,只是渾身都不太逮勁,現在只想趕緊回到酒店洗個熱水澡讓自己舒坦一些。
果不其然,這個機場很多基礎設施都不具備,許言背包里的器材只能用來做一些很簡單的檢查,更多的檢查看來還是要借助隨機帶過來的那一集裝箱的工具了。
可現在那個集裝箱在飛機上沒有卸下來,他抬起頭看著很高的飛機,無力地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活是干不完了。
明天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再借個平臺車才行。
既然后面的活沒法干,他們也只好背著背包往機場外走去。
小組訂的酒店就在機場范圍,離停機坪也不太遠。
現在機場處于非常態,社會車輛極少,他們只能慢慢步行過去。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便可以到。
離酒店還有一段距離,前面居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言眼前一亮,礙著身邊還有個助理小子跟著,不然他得馬上跑過去。
常庚來接他了。
助理工程師眼神也不錯,居然發現了尚在遠處的常庚。
他馬上跟許言說:“許工,你看前面那是不是常機長啊?”
許言裝模作樣地遠眺了一陣,說:“好像是喔。”
助理小子繼續說:“這麼晚了,常機長怎麼會在這呢?”
許言心里暗笑。
走到跟前,常庚假裝剛剛發現他們,端得很,輕飄飄地說:“工作結束啦?”
助理小子說:“是啊。今天就干到這了。”
常庚點點頭。
許言心里還在笑,對自己的助理說:“你先回去吧。前臺要門卡,知道怎麼要嗎?”
“許工,這種這麼基礎的活,不用你操心。”他看了常庚一眼,說,“那我先上去了。常機長再見。”
看人走遠了,許言壞笑著說:“常機長,這麼晚散步哪?”
常庚刮了他一眼,把他的背包拿過來自己背上,肩并肩往酒店慢慢走。
“還順利嗎?”常庚問。
許言搖搖頭:“器材不夠,還是得把機上的集裝箱弄下來。這個機場都快癱瘓了。”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借到個平臺車。今天這情況看來,平臺車得靠搶的。”
許言說:“我去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得好好補眠。”
常庚看了他一眼:“我這麼費盡心思擠進來這個組,就是為了來補眠的?”
許言吐了吐舌頭。
常庚這時真的很想牽著他的手,條件也真的不允許,只好忍了。
許言扯了扯他的衣角,討好地說:“這不是覺得不太合適嘛。四個飛行員,就你一個人在機坪忙前忙后的,你讓其他人怎麼想。”
常庚板著臉:“我已經跟組長請纓了,有需要我會去幫忙。”
許言一張笑臉湊到他跟前:“原來如此啊?”
常庚被他逗笑,瞬間破功。
第二天.
果然如他們所言,機場都快癱瘓了。
今天又降落了一架貨機,卻沒有一架飛機往外飛。常庚覺得,再多來幾架,這個停機坪得填滿,連車都快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