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眨著眼睛,頭往后縮了縮,下巴想脫離他的掌控。
常庚放開他,拇指輕輕摸了摸他的眼底:“怎麼?昨晚沒睡好?眼底都發青了。”
許言往后退了一步,不讓他碰,有些氣鼓鼓地說:“我為什麼沒睡好,你心里沒數嗎?”
常庚有點壞笑著說:“怪我!都怪我!我應該把你哄睡了才走的。”
許言氣得踩他的腳。
被踩腳的人一點都沒生氣,反倒樂呵呵地用一只手把人圈住,低下頭細細囑咐:“路上注意安全,別跟人走散了。晚上沒睡好,上了飛機好好睡一覺。起飛落地記得給我發信息。外頭冷,穿夠了沒有,這麼嬌氣別又著涼了。唉!好想去送你啊,可以跟你多待一會。”
許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常庚的氣息包圍著,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聽得他心里脹脹的,鼻子有點發酸,眼睛有些發澀。
溫柔鄉果然是糖衣炮彈,這種攻勢下,許言都沒有意識要把人推開。直到額前發間落下一個吻,他才恍然,伸出手要推人走。
常庚似是早有準備,圈住他的手陡然用力,許言兩只手都沒推動他一個人。常庚把人緊緊抱住,長嘆一聲說:“怎麼辦?你還沒走呢,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許言頓時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長長的走廊上,有其他房間的門開了,有人走出來。常庚聽到聲響,馬上把人放開,摸摸他的頭,把行李箱拿過來自己拖著走。
中巴車把工程部一行人帶走,常庚沒有再找到時間跟許言說話。
午餐都已經完全涼透,吃得常庚更覺得自己如同留守兒童般凄涼。
第67章 哄睡
來西雅圖前的那一個月,常庚并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同時攥著手機給許言發信息聊天。
現在他覺得怎麼就這麼度日如年呢?
波音的飛行□□在講臺上口若懸河,全英文教學讓人完全不敢分心,一天的課下來,大腦極度疲憊。
常庚覺得當初在飛行學院都沒這麼辛苦,怎麼一個新機型能把人折磨成這樣。
直到許言第二個“落地了”的信息過來后,常庚才意識到,自己感覺這麼疲憊,并不是被□□摧殘,而是心里一直惦記著事。
西雅圖跟北京時間相差15個小時,基本上是晝夜顛倒。
許言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常庚這邊才剛剛天亮。
因為記掛著許言落地的信息,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庚都沒有關靜音。天剛蒙蒙亮,手機叮的一聲響,他馬上就睜開了眼。
打開手機看到是許言的落地報平安信息,常庚直接語音撥了過去:“落地了?”
許言似是沒想到常庚會打電話過來:“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還在睡覺嗎?”
常庚輕笑:“嗯,剛醒。下機了嗎?”
許言點點頭,點完頭才發現對方是看不見的,于是說:“下來了,在等行李。”
“過來一趟好像你都沒去逛過街,沒什麼想要買的嗎?”
許言“嗯”了一聲:“我對逛街沒什麼興趣。”
常庚說:“我在這邊還要待三周,如果想到有什麼需要的,我去買。”
“好。現在那邊是幾點啊?”
常庚看看手表:“凌晨五點多。”
“那你再睡會吧,不然白天的課會很累的。”
常庚嘴角微微勾起:“不累,跟你說話不累。
”
以前看到付思辰追女孩子的時候滿嘴跑火車,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蹦,常庚覺得他真是天賦異稟,這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口。
這回輪到自己了,才發現情到濃時,再肉麻的話都不在話下。
許言等完行李,接著去等車,上了車后不方便繼續講電話,常庚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六點多,回去睡回籠覺也不現實。索性去健身房擼鐵。接著洗漱完去吃早餐,開始了一天的學習。
午餐時間。
常庚算了算時差,許言那邊都已經深夜,想來已經睡了。本著事無巨細跟對方匯報的想法,發了條信息過去,說自己在吃飯。
沒想到對方居然回了一條過來:下課啦?
常庚以為自己算錯了時間,手機上查一查,北京時間深夜兩點。
他印象中,許言不是一個喜歡熬夜的人,于是撥了電話過去:“怎麼還沒睡?”
許言哼哼了兩聲,好像是悶在被子里。
常庚說:“你說什麼,聽不清楚。怎麼啦?”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哄孩子。
那孩子有點憋屈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來:“睡不著。”
常庚沒忍住笑:“倒時差嗎?”
“嗯,應該是。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了,很困,但就是睡不著。”許言抓著人拼命訴苦,看來被失眠折磨得比較辛苦,“你經常飛國外,會有倒時差的問題嗎?”
常庚想了想說:“還好。”
“為什麼你不需要倒時差?”
常庚笑著說:“我是個正常的人類,當然需要倒時差。只不過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我的生物鐘都得隨著飛行安排來,久而久之就沒有正常的生物鐘,也就不會有你這明顯的倒時差了。
”
“沒有正常的生物鐘會不會很難受?”
“還好,累的時候倒頭就睡,有必要的時候需要些提神醒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