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的腦子還在飛快地轉動,眼神都沒有焦點。被這麼猛地一拽,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眼睛慢慢對焦,集中到近在咫尺的人的臉上。
三秒鐘后。
許言揪住常庚手臂上的衣服,滿臉的驚喜,眼睛里都能蹦出碎星星:“常庚!是你!你怎麼在這啊?”
粉末狀的心又重新拼裝了起來,常庚用手指彈一下許言的眉心:“終于能看見人啦?我怎麼在這?不是跟你一樣來上課的嘛。你前腳來,我后腳跟著啊。”
許言的興奮溢于言表:“你是剛剛到的嗎?是不是也住萬豪?我們是住那邊。”
常庚笑著點點頭:“下課了是嗎?現在回酒店吃午飯?”
“是啊。下午再回來。你吃飯了嗎?”
“還沒呢,走吧。”常庚把整條胳膊往許言肩膀上一搭,苦哈哈地說,“真是累死我了,坐這麼久的飛機。”
許言被他大半個人的體重壓過來,走路都走不直,搖搖晃晃的,但也沒有把人推開,只是關心地說:“一會吃完午飯好好休息吧。你們的課程應該是明天才開始的,第一天都得休息。”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回酒店吃午飯去了。
波音這邊沒有午休時間,許言吃完午飯稍稍坐一會就要回來繼續上課,常庚本來還想陪著過來,被許言一把推回房間休息去了。
常庚再次見到許言都是晚飯時間了,本來想著吃完飯可以聊聊天的,誰曾想許言帶回來一堆資料,打算回房間看。
難怪前陣子連信息都不回,這拼命三郎就跟準備高考似的,如果不是常庚攔著,吃飯的時候估計都會抱著資料在看。
第二天,飛行員的課程開始,常庚也領教了這種高強度的填鴨式學習法。新機型的整個操作標準都是重新建立的,飛機的各項參數以前也沒有接觸過。
一個上午全神貫注地上完課下來,常庚覺得身體都被掏空。
這才剛開始哪!
一共一個月的培訓。常庚覺得生無可戀了,只能在吃飯的時候看看許言的臉來解壓。
幸好中間還有周末,老外□□周末是絕對不工作的,鐵打的休息時間。
這個周末結束,許言的課程也馬上就要結束了。也就是說,常庚好不容易見到人,話都沒說兩句,馬上又要隔著太平洋望洋興嘆了。
于是,周日這天,常庚跟許言說出去走走,別成天對著學習資料,學不完的。外面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出去玩吧!
兩個南方人,都沒有在大雪漫天的地方生活過,雪地對他們的吸引力是天然的。
今年西雅圖的雪量特別大,連續下了好幾天,趕巧今天放晴。空氣如同被洗刷過一般純凈,呼吸一口都能沁人心脾。天空藍得特別不真實,配上雪白的大地,拍出來的照片像是PS的。
兩個穿著厚厚羽絨服,帶著手套的小伙子,在雪地里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的就打起雪仗來。
平時關系挺好的兩個人,打雪仗打得六親不認,帽子上、衣服上,連臉上和頭發上都掛滿了細碎的雪片。
許言在碎開的雪花中笑得特別燦爛,如同炸開的花朵,鮮艷奪目。
手上攥著雪球還準備再戰的常庚,停下手,看著笑臉盈盈的眼前人,突然大聲喊道:“許言!”
以為常庚的雪球要打過來,許言笑著想躲開,嘴巴里還回應:“干嘛?”
常庚的眼神越來越深邃,仿佛是透過千年萬年看過來似的,繼續大聲地喊著:“今天天氣真好啊!”
許言哈哈大笑,也跟著大聲喊:“是啊!”
常庚更大聲地說:“我們留個紀念吧!”
說完,常庚丟下手中的雪球,邁開腿朝著許言走去,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厚厚的雪地堅定地走去,一邊走,一邊解下手套,放進口袋,來到許言的跟前。
許言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就這麼站定地看著他。
常庚走到許言面前,什麼都沒說,伸出手捧著許言的臉,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接吻了,好激動好激動!
第65章 失控
冬季的西雅圖,漫漫大雪覆蓋,大地一片蒼茫,萬籟寂靜。
今天連一絲風都沒有,只有耀眼卻并不炙熱的太陽灑在身上。
許言身披著暖暖的冬日陽光,被常庚視若珍寶地捧在手中親吻。
一切來得太突然,嘴唇被覆上的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牙關被柔軟的舌頭抵開,口腔被不含一絲暴力地闖入。他全身毛孔都收縮,呼吸停滯,兩只手垂下放在腳邊,眼睛里映入的是常庚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腦子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感覺到身體猶如漂浮在水面,伴隨著水波輕輕地飄蕩。
現在他能夠做出的基礎判斷只有——常庚在吻他。
常庚此時完全沉浸在自己噴薄欲出的感情中,五識都基本關閉了,只能感覺到唇上口中的溫暖濕潤。
親吻了一陣,常庚停了下來,額頭抵著許言的額頭,鼻尖碰著許言的鼻尖,嘴角微微勾起,呼吸有些粗重,嗓音啞啞地低聲說:“呼吸。
”
許言中蠱了似的,憋了許久的呼吸終于回來,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