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庚怕他等,又怕他沒等。
聽到對方說坐了一陣就走,心里一陣泛酸。
不過他很快調整了心情,站起來去門口拿自己拎過來的那個紙箱子,用鑰匙劃開封箱膠,一邊打開一邊說:“希望別給我弄壞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捧出來,放在餐桌上,招呼許言過來看。
許言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亮。
常庚獻寶似的把東西擺滿了一桌子,笑嘻嘻地說:“好不容易找到的,限量版調酒器和配套的酒,飛機回來,酒不能帶多,這里只能帶小樣,多了得被公司批評捎買帶了。正常規格的酒我讓快遞寄回來,過陣子才能到。”
許言答應了常庚不再去酒吧后,就一直沒有再調過酒。
現在突然看到專業級別的調酒器,驚喜交集,蹲在桌子旁邊一樣一樣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愛不釋手的樣子特別可愛。
常庚反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兩只手趴著椅背,下巴放在小臂上,看到許言的眼睛里迸發出碎星星和臉頰上泛起淺淺的紅暈,心里柔軟得如軟體動物。他歪著頭,微笑著問:“這是生日禮物,喜歡嗎?”
許言滿臉的喜悅就要溢出來地點點頭:“喜歡。”
為了這燦爛的笑容,常庚覺得讓他干什麼都行。
接下來,許言就好像屏蔽了常庚一般,注意力完全被調酒器和諸多酒的小樣吸引,樂呵呵地把調酒器拿起認認真真洗了一番,瞧這架勢,今晚這人是打算玩通宵嗎?
常庚坐在一旁看著他倒騰,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
他費心費力地把這玩意從大洋彼岸帶回來,就是為了讓這小子眼里只有幾個瓶瓶罐罐?
這肯定不行啊!他眼里沒有自己的話,一切不都白折騰了嘛。
常庚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距離他進來已經快一小時了,明天不是周末,許言還得上班。
他又轉頭看了看許言,眼睛精光四射的,仿佛剛剛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熬著夜不肯睡非得玩個痛快。
常庚扶了扶額,替那些帶孩子的家長心累,他就這麼一會都覺得受不了。
他把大手伸過去,把許言一把就從餐桌前拖了起來。
許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突然被人當成蘿卜一樣連根拔起,嘴里“啊,啊,啊!”依依不舍地叫了幾聲。
被拖起來后,常庚往他前面一站,擋住他的視線,家長一般地說:“太晚了,趕緊去睡覺!明天下班回來再玩。”
許言明顯還沒回神,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常庚。
常庚每次碰到他這種天真無害的眼神就沒轍,伸出手把他的眼睛給捂住,說:“你還記得明天要上班嗎?還不快去睡覺!”說完,他感覺自己的手掌心有軟軟的小刷子輕輕刷了兩下,心一陣酥麻,這是許言在他手底下眨眼睛。
許言把常庚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挪開,滿臉淘氣地齜著牙笑:“我很喜歡這份禮物,謝謝你。”
這回輪到常庚有些難為情了,咽了咽口水,假裝無所謂地說:“喜歡就好。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許言收起笑容,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這麼晚了,要不你在這里休息吧,明天再走。”
常庚都沒敢點頭。
許言明顯是一副大半個腦子還在調酒器身上的模樣,常庚告誡自己,對方的話不能當真。
于是假裝沒聽見,過去拖飛行箱準備換鞋走。
被調酒器上了頭的那小子還一副樂呵呵的模樣,攔著常庚說:“還在下雨呢,這麼晚不太安全,天亮再走吧。”
這回常庚連裝都沒得裝了,只好硬著頭皮問:“那我睡哪?”
許言指著一個房間門說:“書房啊,上次你不是在里頭住過嘛。”
常庚嘆氣,覺得自己剛剛真是想多了。
推開書房的門,兩個人都愣住了。
一屋子的紙箱,一個摞一個,常庚伸手拽了拽,還挺沉。
這哪里是書房,整一個倉庫。
他偏著頭看著許言。
許言張著嘴如夢初醒,他支支吾吾地說:“我都忘了在收拾搬家的行李,書房進不出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
書房不能用,常庚睡哪?
沙發這麼小,睡個小學生還行,一米八幾的人是絕對塞不進去的。
難不成跟許言一起睡主臥?
許言這時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剛剛哪根筋不對,居然留宿常庚。
常庚倒是挺君子的,滿臉無所謂地拍了拍許言的肩膀,說:“那我回去了。”說罷就往門口走去。
許言在后面有些著急。
人家剛剛國際航班回來,家都沒回就奔到這里,又晚又下雨的,讓人這麼回去實在是不妥。
但是留宿也不妥。許言不敢想象常庚躺在他身邊的情景,這覺還用睡嗎?
老天爺似乎看到這兩個人的猶豫不決,當斷不斷,于是幫了個忙。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一針響雷震破天際,雨越下越大。
這回真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許言再怎麼心煩意亂也不敢讓常庚在這樣的天氣出去,只好硬著頭皮說:“要不,我的床挺大的……”
常庚正準備換鞋,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著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