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許言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最近好像總是跑醫院?”
到常庚小區樓下,許言沒有下車,只跟常庚說了聲:“粥我煮了不少,你看著辦吧。”打著方向盤就跑了。
常庚捂著冰袋看著絕塵而去的人,揮手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許言回到家,拿手機出來,看到有條未讀信息。
點開看是常庚發過來的:下次我們去爬山吧。
這條一共也才幾個字,許言看了好久,最終沒有回復。
拔牙四個小時內不能吃喝,常庚以為這個醫囑意味著四小時后就可以吃喝了。
沒想到四小時后,迎接他的是麻醉消散、疼痛劇烈,頭蓋骨都要裂開。
常庚恨恨地想:這比之前牙疼更可怕,那他為什麼要遭這個罪呢,不去拔牙好生待著不是挺好的嘛。
正疼得滾來滾去,信息進來,常庚無力地拿起來看,是許言回復的:再說吧,你現在怎麼樣了?
沒人搭理的話,熬熬也就過去了;一有人噓寒問暖,頓時覺得自己特別虛弱,亟待有人關懷。
常庚一只手打字:不好,很不好,麻醉過了,現在疼得要掛。
許言很快回復:醫生不是開了止疼藥嗎?你沒吃?
常庚眼睛眨了眨,趕緊問:啊?有止疼藥?為什麼我不知道?
許言沒再回復。
常庚把手機扔一邊,繼續接受拔牙創口的凌遲,氣溫很高,空調很猛,他被疼得出了一身的汗。
這時,門鈴響了。
疼得腦子都不太好使的人差點走錯方向,門都找不著。
好不容易打開門,又是許言的臉。
常庚都快哭了:我這一天兩次幻覺是怎麼回事?
這次同樣不是幻覺,許言有些氣喘吁吁地說:“你的止疼藥在我車上。
”
常庚看著這個喘著粗氣、額頭上汗津津的家伙,感慨愛情在身體疼痛面前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他現在只想揍人。
半杯水送下去一顆止疼藥,許言坐在對面一臉緊張地盯著他看。
不知道是止疼藥立竿見影,還是許言的眼神讓他心神有些搖曳,劇烈的疼痛慢慢的褪去。
因為自己的失誤,讓常庚白白忍受了一段時間的劇烈疼痛,雖然當事人沒有說什麼,但許言這個罪魁禍首著實不好受,躑躑躅躅的摳著左手虎口。
雖然沒那麼疼了,但常庚還是說不了話。他用手機當著許言的面給他發信息:給你個機會,接下來幾天過來給我做飯吃,我們就算扯平了。
第二天開始,常庚的半邊臉出現水腫,早上醒來照鏡子的時候給嚇了一跳,同時很后悔讓許言過來做飯的提議。
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尤其是許言。
正想著發信息讓對方別來,許言已經出現在門口按門鈴了。
拔牙前后的狀態沒太大區別,都是疼和腫,也都是只能吃流食。
許言這種大廚好像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發揮不了真正實力,只能變著法地做流食給他吃。
周末結束要上班,許言也還是兢兢業業地一大早爬起來在家里做好飯后,給常庚拎過來,自己再去上班。
下班后又馬不停蹄地跑過來買菜做飯。
常庚不動聲色地看他這樣奔波,心里感動得一塌糊涂。
這不就是愛情嗎?
拔牙后第三天。
許言下班后直接來到常庚家,掏出鑰匙開門。
前幾天早上來得早,第一天就把好不容易睡個好覺的常庚給吵醒,于是常庚干脆直接把大門鑰匙給他,也省得老是按門鈴。
打開門后,許言愣住了。
屋子里坐著三個人,常庚和另外兩個長輩。
四個人面面相覷。
兩個長輩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許言手上拿著的鑰匙。
常庚昨天晚上開始就可以說話,看到這個場景,馬上發揮主人翁的精神,給雙方介紹:“爸媽,這是我朋友許言,這幾天多虧他幫忙。許言這是我爸媽。”
許言第一次被介紹給朋友的爸媽,略微有些手足無措,手上還拎著菜,只能鞠個躬說:“叔叔阿姨好。”
常媽媽趕緊走過來把菜接過去:“哎呀,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趕緊坐。剛下班嗎?”
許言見陣勢是要被拉著坐下好好聊,趕緊說:“是的,剛剛下班。既然這里有叔叔阿姨在,那我先走了。”
臨走之前,他還特意把鑰匙放在鞋柜上。
這緊張的模樣,常庚覺得是他是在擔心長輩發現他們兩人之間波濤暗涌,心里覺得好笑,更覺得許言很可愛。
看對方開門要走,常庚趕緊跟出去送送。等電梯的時候,他說:“嚇著了?他們突然過來,我這臉腫著也藏不住,把他們嚇一跳,干脆就不走了。我也沒來得及告訴你,別生氣。”
許言沒覺得有什麼好生氣的,于是說:“我沒事。那明天我就不過來了。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
常庚心想:哪里差不多,差遠了。
這幾天常庚都有種兩個人過小日的感覺,愜意的很。許言要是不再過來,他還得有個緩沖時間適應適應。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哪。
電梯把許言帶走。常庚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