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惡!
常庚覺得自己在追求愛情的征程上成功地邁出了一小步,值得慶賀,于是一激動就點了一大桌的菜。
上了菜后他才想起來剛剛不久前才吃了頓飽飯。
可是明明在許言面前說快餓暈,這大桌的菜,自己不吃掉一半沒辦法圓謊。
等吃完的時候,他差不多要扶墻出了,給撐的。
買單的時候,服務員笑容可掬地給他們介紹,酒店前面的大空地上,晚上會有篝火晚會,可以去玩玩,挺熱鬧的。
這種這麼有約會氣氛的活動,正中常庚的下懷。
他滿眼興奮地望向許言:“要不,我們……”
許言的銅墻鐵壁馬上擋了回來:“不去!”
常庚滿臉受傷,不知道是被撐的,還是被拒的。
許言扭過頭不看他。
常庚的臉皮逐漸在加厚,一次不行,咱就兩次,兩次不行的話,……就不行了再說:“難得來一次,去吧。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離你遠點總可以了吧?”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說話這麼可憐兮兮的,許言抖了兩抖。
從航班上到這里,這個人說話的底線在逐漸擊破,許言不知道再聊下去他還會出什麼幺蛾子,實在是不敢接招,于是速戰速決:“好啦好啦,我去。”對方笑容剛剛開始綻放,他馬上加了一句,“你別跟著我。”
高原的夜幕終于降臨,空地上升起熊熊篝火。音樂響起,不知不覺周圍圍了越來越多的人。
許言坐在不遠處,抱著曲起的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篝火在他眼里映出寸寸火苗。微風時不時吹拂,令人心境慢慢平和下來。
好舒服。
“這是56個民族一家親嗎?”身后響起常庚的聲音,打破了許言的平靜。
許言突然被干擾,心里很不痛快,扭過頭瞪了他一眼,卻看到常庚目光是向著篝火那邊。
白瞪了。
常庚把許言之前說的別跟著他那句話人工屏蔽,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云南真是個少數民族的聚集地啊,你看篝火那邊,能數出來有幾個民族服飾在里頭玩嗎?”
許言不想理他,眼睛卻不自覺地順著他值得方向看去。
很可惜,許言的夜視力不太好,飛行員簡直就是在欺負人。
常庚自顧自地說話,像是在面試場合做自我介紹:“我剛剛開始飛的時候,就被安排到高原航線。云南這片氣流經常不穩定,像今天這樣的顛簸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最初我也很不習慣,顛得多了下來飛機惡心得要命,老半天吃不下東西。后來慢慢磨多了才好起來。”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好玩的事,常庚自己笑了笑,“還試過下機的時候,被個旅客堵著罵,問我是不是以前開戰斗機的。”
許言沒說話,常庚用自己的邏輯分析,他這是在安靜地聽自己講呢。于是越發來勁:“你知道的,我屬于半路出家學的飛行,起步就比其他同事晚。所以我特地選擇了高原航線來飛。辛苦是辛苦,高原經常睡不好,困得流眼淚都睡不著。有陣子我都擔心自己發際線往后移了,真傷心。高原航線的狀況還特別復雜,到處都是高山,滑行起飛距離也短,起飛真的是炫技。這里的飯還煮不熟,夾生夾生的硌牙。”
可能是氣氛太好了,也可能是面試官一下子走了神忘了初心,不單認認真真地聽著某人的往事,居然順嘴就問:“那為什麼要選高原航線飛?”
面試官走神了,常庚可沒走神,聽到許言居然提問,心花怒放,臉上卻影帝般的沒有任何波瀾:“憋著一股勁唄,為了在最短時間內升機長。最艱苦的地方反而最能找到機會。這個道理放哪都一樣。”
有幾個人從他們身后跑過,邊跑邊說:“要開始圍著篝火跳舞了,快點快點。”
如果是以前,看到這些穿著各民族服裝的人唱歌跳舞,常庚肯定躲得遠遠的,他覺得自己跟這些事情之間有次元壁,盾構機也砸不開。
今天卻突然覺得這種沒腦子的活動挺有意思的。
他偷偷瞅了瞅旁邊坐著的人,無師自通地想到追人的辦法。
常庚站起身,拍拍屁股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塵,看著前方說:“我過去玩玩。”然后撒開腿就跑開了。
許言給他弄得一驚一乍的,心里想著:走了好,走了我清凈。
可沒一會,又覺得清凈的氣氛遠沒有剛剛那陣子好。
正為自己糾結的想法懊惱的時候,突然有兩個小姑娘朝著他跑過來,兩個人還有商有量地說:“是不是他?”
“應該是,剛剛那個人說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
“那就沒錯了。這周圍也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當著別人的面議論別人,這沒眼力見的。許言扶了扶額。正想問她們找他什麼事,沒想到小姑娘一左一右來拖他的手,把他拉起來就走。
許言一臉驚訝地說:“你們這是要干嘛?”
其中一個小姑娘一臉天真地說:“前面有個大哥哥說讓我們幫忙把你叫過去,說你一個人在這里很孤單,還怕黑。
”
另個小姑娘點點頭表示就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