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拿不準許言的想法。尤其是許言身邊還多了一個看似跟他很熟的人,這讓常庚警鈴大作。
當個gay還真麻煩,又得防男的又得防女的。
可是這樣沒法聯系也沒法見面的情況下,如何才能跟許言建立感情呢?
頭疼了幾天也沒想到什麼辦法。
結果,今天的航班上居然出現了許言的名字。
這不是天意是啥?
常庚把飛機按照空管的要求飛到指定的航路,調整好方向,讓副駕通知空乘可以提供客艙服務了。
空乘給機長送了一杯熱牛奶進來。
常庚讓副駕把飛機調整為自動駕駛模式,捧著杯牛奶開始喝。
最近飲食不規律,鐵打鋼鑄的胃也有點情緒。
他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在心里盤算著怎樣跟許言偶遇比較好。一個快28歲的準中年人,追人的能耐還比不上現在的初中生。
飛機起飛40多分鐘,飛行地圖上顯示,離長沙黃花機場不遠了。
這時,空乘的電話突然進來,常庚接起來,聽著聽著,臉色跟著變了。
航班上一個乘客突然腹痛難耐,已經忍不住□□起來。
乘務長跟機長的話還沒講完,旁邊又過來個小空乘,匯報那名乘客有出血現象,小空乘臉都嚇白了。
常庚一邊讓乘務長馬上機艙廣播,問問機上有沒有醫生可以臨時急救,另一邊讓副駕立刻聯系控制中心,匯報機上乘客急病,需要立刻降落就醫。
運氣比較好的是,機上恰巧有名急診科的醫生在。常庚讓乘務長把犯病的乘客安排在頭等艙空位處,以免驚擾到其他乘客,同時也方便醫生檢查。
控制中心的指示很快就過來了,讓他們就近降落黃花機場。控制中心聯系當地的地面人員,通知救護車、消防車、擺渡車在機下等候。
一個棘手的問題的后面,總會連帶出另一個難辦的事。
距離黃花機場不足40分鐘的距離,飛機上卻還保有著足夠再飛兩個小時的油量。這種油量如果硬著陸,會引發幾臺消防車都滅不掉的大火。
常庚必須在20分鐘內把接近20噸航油給放掉,這是什麼概念?相當于為400多輛小汽車加滿油箱,相當于十幾萬人民幣撕碎后拋灑空中。
常庚開始在空中盤旋放油,時間持續了15分鐘,飛機剩余油量終于達到了安全降落的水平。空乘按照常庚的指示,已經對客艙乘客做好了備降溝通,得到了旅客的諒解。
這時,常庚讓副駕按照導航飛行,三分鐘后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命令下達后,他撥打乘務員機內電話。
乘務長接起電話,聽到常庚說完,就起身來到經濟艙,對坐第一排的三個人低聲問:“請問哪位是許工程師?”
許言說:“我是。”
乘務長做了個請的手勢:“麻煩到前面接個電話。”
許言一臉莫名地來到機內通話點,接起電話:“你好,我是許言。”
對方說:“航班要緊急備降,是否會影響你們的任務?”
許言愣住,沒想到坐了常庚的航班:“還好。”
常庚說:“那就好。沒事了。回去系好安全帶吧,馬上要降落了。”
航班順利降落,救護車快速把人接走。
常庚接到指揮中心的指示,兩個小時后飛機重新起飛,各部門加緊準備。
雖是原機起飛,但所有的機上人員需要撤離,由擺渡車送回候機樓,一小時后后再送回來。
夠折騰的。
因為是臨時緊急備降,常庚作為機上第一負責人,跟乘務長一起站在機艙門口,對每個下機的乘客致歉。
許言經過艙門的時候,看都沒看常庚一眼,只是微笑地跟乘務長致意。所以他完全沒有看到穿著筆挺制服的常庚含情脈脈的眼神和陽光燦爛的笑容。
降落前的那個電話,本來沒必要打的。就算是許言要執行的是緊急任務,在那個當口,也得靠邊站。
常庚打電話,只是借著聊公事的機會聽聽對方的聲音。高壓之下,他需要這麼一點點心情緩沖。
各部門工作效率真的很高,兩小時后,航班準時起飛。
到云南省內的航班,基本都需要經停昆明。這個經停航班,乘客都不需要重新登機,只需要在原位等候其他乘客登機就可以。
好餓啊!
常庚在心里默默地心疼自己。
因為還有最后一段航班,他并沒有打算吃東西。
現在待在駕駛艙也是干坐著,于是他出來客艙想去倒杯牛奶接著喝,順便活動活動筋骨。今天在駕駛艙坐著的時間太長,渾身不逮勁。
小空乘幫他熱了杯牛奶,笑著說:“機長,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愛喝牛奶的男的。”
常庚喝了一口,覺得有點燙:“嗯,我想再長高一點。”
小空乘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像只小貓:“機長你已經很高了啊,得多高才滿意啊?”
常庚假裝思考了一下:“高得進不去駕駛室了就行,可以改行去打打籃球,就不用整天坐著了。
”
這回連旁邊的空乘都跟著笑起來。
常庚對牛奶吹了一口氣,剛想笑,感覺到一把眼刀掃過來,刀鋒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