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少尋覺得許言就好像在夢游似的,不敢驚醒他,就順著他的話說:“我帶你去啊。”
許言好像沒聽到他說話,繼續自言自語:“為什麼找不到?我的房間呢?找不到了怎麼辦?”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接著,從流淚演變為哭泣,從哭泣發展為嚎啕大哭。
莫少尋這給嚇得不輕,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好說歹說把人給勸回了房。
許言回到房間,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本來在房間里爭執的常庚和付思辰,聽到外頭好像有人在哭,推門出來后只看到走廊的地板上放著一份碗筷,哪里有人。
第二天,雨過天晴,山林里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兩撥人陸陸續續出來吃早餐,昨晚的事讓大家晚飯沒怎麼吃好,早上醒來都餓得眼睛發綠,餐廳里一群餓狼在撲食。
莫少尋吃早餐的當口,總是盯著許言,許言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昨天嚎啕大哭的人好像不是他,睡醒一覺就忘卻了前塵往事。
莫少尋見當事人吃嘛嘛香,又看看額頭的傷口沒啥大礙,就暫時不往心里去,打算以后找機會再審,昨晚那陣仗實在太嚇人。
之前一直眼神追著人家跑的許言,今天把常庚當做透明人,連個招呼都不打。吳桐問他傷口的情況,他倒是很有禮貌地回應和感謝。見常庚走過來,迅速走開。
付思辰留意到了。
作為唯一一個親眼見過三次常庚不管不顧護著許言的人,付思辰確實沒有把這事當成過眼云煙,昨晚堵著常庚非要他一個說法,也是為自己兄弟著急。
聽到常庚把話撂下,付思辰松了口氣。
但是早上看到許言這對恩人視若無睹的樣子,又覺得這人太涼薄,不是個東西。
常庚進來餐廳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許言在跟吳桐說話,左邊額頭鬢角上貼著紗布,臉已經洗干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看著很順眼。面對吳桐的時候,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常庚心想,好像很久沒見過他這樣對自己笑了。
接著,微笑的那個人轉頭看到了他,常庚正想著要不要打招呼,又想到昨晚付思辰沖自己橫眉冷對當堂逼供的模樣,心里在權衡。
他還在左權衡右權衡,許言已經收起了微笑,跟吳桐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常庚懷疑對方剛剛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
一頓早餐吃完,常庚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昨天那個撲到自己懷里,臉埋在自己肩膀,怎麼看都像是趁亂揩油的人,今天跟其他任何人說話都一臉春風,一旦眼神觸碰到自己,就立刻調到暴風驟雪模式,冰冷刺骨,避之不及。
常庚覺得自己念清心咒的時候都做不到這麼干脆。
常庚看到許言很快吃完早餐,繞了個大圈走出餐廳,明明自己身后就是餐廳門,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在躲自己啊。
常庚覺得自己求之不得。
這兩撥人倒像是約好了似的,吃午飯也趕到一起。
常庚又再一次感受到許言對他毫不遮掩的躲避。
午飯后就退房開車回家了。
上車前,吳桐特地過來叮囑許言,回去要到社區醫院再清洗傷口換個藥,不然擔心留疤。
說完,吳桐就回來蹭袁程的車。
溫雅看他跑來跑去的,就問這是在忙活啥。
吳桐就說去履行醫生職責,做醫囑,別留疤了。
常庚聽到留疤,猛地抬頭看已經上了車的許言,付思辰像黑貓警長似的抓到了他的眼神,皺了皺眉。
這一路的車開得真難受,常庚被留疤兩個字貓爪撓心。
好不容易把付思辰和溫雅送回去,他停在路邊給吳桐發信息:會留疤?
吳桐很快回復:你是問許工的傷口嗎?會所條件有限,我不能確保完全清洗。如果能去社區醫院看看的話,會保險一些。
常庚把這條信息顛來倒去地看,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把手機往副駕座位上一丟,踩著油門就沖了出去。
許言剛剛回到家,換了身衣服,關了燈躺到床上準備睡個午覺,門鈴響了。
這種時間門鈴居然會響,他第一反應就是送外賣的送錯了地方。在床上滾了兩滾,門鈴還沒停,沒辦法,只好爬起來,走到門口看貓眼。
透過貓眼只看到走廊,并沒有人。只好開口問:“什麼人?”
沒有聽到意料中的“送外賣”,卻聽到意料之外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過來:“是我。”
本來有些睡意的許言,被這兩個字整得睡意全無。
為什麼這個時間這個人會在門外按門鈴?
許言以為自己太困所以產生幻覺。
這是,門外那個聲音又說了一句:“是我,常庚,開門。”
許言不敢開。
昨晚的記憶太可怕,他躲都來不及。
門鈴響了一陣就沒有再響。
許言松了口氣,可能常庚以為他不在家就先離開了。
沒想到手機接著響起來,叮叮當當的手機鈴聲門板也擋不住。接著門外又傳來聲音:“我知道你在家,別躲了,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