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知道情況后,臉色大變,蹬蹬蹬地跑回來跟大家匯報。
付思辰罵了一句:“這個笨蛋!”
吳桐挺著急的:“現在怎麼辦?二哥單槍匹馬就出去找人了,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溫雅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頭:“你能不能想點好的啊?”
袁程挑開窗簾看看外面:“他的手機可以定位,你們跟蹤好。如果一直在勻速移動,那就沒什麼問題,一旦發現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點,就得報警了。”
身邊那個警察點點頭:“我們先等著吧。”
會所里一群人干著急也幫不上忙。
常庚已經在泥濘的山路上摔了幾個跟頭,一身水一身泥也懶得管,拎著防水手電筒沿著路掃。
雨雖大,幸好沒有風,否則眼睛得睜不開了。
他像個刑警找線索似的想找找有沒有腳印,沒一會就放棄了。即使有腳印,早給雨水沖刷干凈了。
這種條件下爬山,心急如焚氣喘吁吁。他擔心一個手電筒光照過去,會看到有人趴在地上不動彈;他又擔心自己這條路找錯了,什麼人也看不到。
荒野求生的時候沒有時間概念,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覺雨勢比剛剛出來的時候小了些。
這時,他發現一個山洞。
累夠嗆,于是決定進去歇一歇,再出來接著找。
山洞黑漆漆的,常庚提著手電筒先往里面看了看,怕突然竄出個什麼東西。一束光照進去,聽到里面“沙”的一聲。
常庚心里一沉,慢慢蹲下,摸了一塊石頭,使勁往里扔。聽到“啊!”的一聲。
這是人的聲音!
常庚喜上心頭,沖了進去。
手電筒發現了一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悲悲戚戚的人,常庚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回落,站在那里,打著個手電筒照著蹲下抱頭的許言,就好像掃黑除惡的逮捕現場。
剛剛這麼長時間都是著急恐慌占了上風,這回終于可以由著性子發火了,常庚直接用吼的:“你是傻的嗎?腦子長來是干什麼用的,為了讓自己顯得高一點而已嗎?這麼大晚上的往山上跑,就不怕交代在這了?!”
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了再說。
罵痛快了才覺得不對勁,許言一直抱著頭。
常庚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一個石頭砸進來的事。他連石頭長什麼樣有多大塊頭都不知道,難道是砸到腦袋了?
常庚有點慌張地蹲下來,湊過去看,許言手捂著的地方果然在滲血,剛剛回落的心受地心引力影響繼續往下沉。
千萬別本來沒啥事,自己把人砸出個好歹。
剛剛才扯著嗓子吼的人,現在柔聲地說:“砸到頭了?疼不疼?”
許言捂著頭勉強抬起:“沒,沒有大礙。”他說話好像很艱難,遲疑了一陣,補了一句,“你的手電筒能不能別沖著我的眼睛照。”
常庚“哦”了一聲,有點尷尬地把燈移開。
想看看傷口,許言不讓。
常庚以為是怕自己內疚,所以寧愿自己一直捂著。
沒想到許言悠悠地來了句:“你全身都是水,別碰到我的傷口。”
這是什麼話!
他全身都是水那是拜誰所賜?
罪魁禍首居然一身干干爽爽,對比下來顯得自己特別落魄。
常庚心里不痛快,又不好再發火,自己一個人嘟囔著出氣。
許言的痛感過去了好些,問:“你怎麼來這了?”
常庚傻眼了,難道要說自己擔心著急坐不住怕他出事,所以上趕著出來找人?
這一愣神的時間,許言把他的心里話說出來了:“你是擔心我,所以出來找我嗎?”這話說得特別輕快,夾雜著喜悅。
常庚還沒說話,許言又自顧自地說:“我在山上走著,突然就下起雨來,沒帶傘,只好在洞里先躲一躲。”他斜眼看常庚臉色不太好,決定賣個慘,“洞里太黑了,真的很嚇人。還好你來了。”
說完,沒被手遮住的那只眼睛彎了彎,嘴角咧開笑了笑,扯到了傷口,“嘖”的一聲。
常庚的話全被堵住,他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立場。手機鈴聲挽救了他。
他伸手往口袋里拿手機,他媽的怎麼拿不出來?
原來是因為穿著雨衣。
常庚把濕漉漉的雨衣脫下來,渾身汗津津的,把手機接通,是袁程:“庚兒?”
“啥事?”
那頭付思辰把手機搶了過去,沖著話筒喊:“老三,你沒事吧?”
常庚納悶:“我沒事啊,怎麼啦?”
付思辰要暴走了:“怎麼了?你居然好意思問怎麼了?外面下刀子你就這樣跑出去,現在居然問怎麼了?你有良心沒良心啊?”
常庚耳朵被震得發麻:“好好好,我知道啦!你小點聲。”
袁程把手機拿過去:“你現在在哪?”
常庚說:“在一個山洞。”
袁程說:“人找到了嗎?”
常庚:“找到了,就在山洞里。雨應該快停了,等停了我們再下山。”
被電話中斷后,許言的問題直接被跳過。
兩個人就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就著手電筒的光,悄無聲息地坐著。
之前在推拿房的事,假裝沒發生過,一個不敢說,一個不想問,就這麼裝傻,直到雨停。
雨后走山路,免不了被樹葉上的雨滴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