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輕松了,嘴巴就停不住,開始叨叨咕咕:“剛剛餐廳那麼有種,一轉身連站都站不住。我說你這身體素質不行啊。我認識你這才多久啊,又是受傷,又是水土不服,又是低血糖的。回頭你得多去鍛煉才行。”
許言哼哼:“不想去。”
常庚稍微側著頭看了看他,笑了:“你是小孩嗎?跟誰鬧別扭呢?你鍛不鍛煉身體我也管不著,但你別總是在我跟前出狀況啊,別被我碰到,我管你那麼多呢。”
許言有些不服氣,小聲地說:“我身體沒那麼差。”
常庚一臉鄙夷:“那你這可真夠強壯的啊。我剛剛給嚇的,差點打急救電話了。在異國他鄉叫急救車可不是鬧著玩的。”
許言有些沒底氣,但還是嘟囔著說:“今天是特殊,以前沒試過這樣的。”
常庚:“剛叫你一起吃飯就不應該逞能。你頭兩天剛剛水土不服,本來就沒怎麼進食,想著你終于好了吧,多吃點補充補充能量。你倒好,突然莫名其妙給我甩臉子。我剛剛上來是想跟你算賬的,這臉子甩得我這餐飯吃得都滿肚子不爽快,越想越氣不過。誰曾想敲開門你居然這樣給我投懷送抱的。”
許言急了,從常庚身上坐起來,扭過頭紅著半張臉說:“誰投懷送抱了!你別口不擇言的。”
常庚都樂了,每次看到許言被逗得著急忙慌的樣子他就很愉悅,不過好歹還記得這人低血糖還沒完全緩過來,于是順了順毛說:“我說錯了,說錯了行了吧?”說完,無比自然地把人撈過來,繼續靠在自己身上,自然地完全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常庚沒發現,許言卻馬上反應過來了。
他這個舉動太自然坦蕩了,許言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想,他靜靜地靠著對方,不敢動。
常庚順著剛剛的話題繼續說著:“我不知道你剛剛到底抽什麼風,你以后敢再這樣,我就……”他就了半天沒就出來,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有什麼事是可以拿來威脅人的。只好生硬地換了話題,“回去后,我帶你去我健身的地方開個卡吧,你真得鍛煉。這不是開玩笑的。身體才是本錢。”
許言撲哧一笑。
常庚奇怪地問:“你笑什麼,我說正經的呢。”
許言笑著說:“你這麼熱衷拉我開卡,是有回扣嗎?”
常庚給氣得在他后腦勺來了一記腦瓜崩:“回扣你個頭!”
許言吃疼,“啊!”地叫了一聲。
常庚立刻收斂了笑容,摸了摸剛剛自己彈的地方:“很疼嗎?”
許言渾身一緊,有點結巴地說:“沒,不,不疼。”
第30章 臉紅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一陣子的天,許言身上的力氣逐漸恢復過來,講話也不會有氣無力。
這時,“滴”的一聲,有人在刷門卡。
這兩人馬上反應過來,許言的同事回來房間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兩人迅速分開,常庚從床邊站起身,許言也坐直了身子,雙方臉上很詭異地透出一絲尷尬。
常庚站在床邊后才納悶:為什麼我突然這麼緊張,好像在偷情似的。想到“偷情”這兩個字,他才發覺,自己剛剛一直抱著人家,從門口抱到床上,在床邊又抱了老半天。
常庚腦子都要炸了。跟小櫻談戀愛的時候都沒跟人家抱到這份上,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想了半天,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絕對是因為自己學雷鋒做好事的想法又冒頭了,面對生病的同事要有春天般的溫暖。
這麼電光火石地想完,常庚的腦子就給捋順了。跟進來的許言的同事笑了笑。
同事看到許言居然有訪客在房間,很是意外。許言在公司獨來獨往是常態,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跟他說得上話,很明顯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這在異國他鄉居然有個人出現在他酒店的房間里,很出乎意料。
許言看出來同事有些想多了,于是淡淡地說:“這是航班常副駕。”
同事愣了一下,原來是同個航班的飛行員。于是也笑了笑當作打個招呼。心里更加奇怪了。一個連自己部門的人都懶得打交道的人,居然會結識飛行員,看來還是個眼睛往上看的人。
許言看了看同事變幻莫測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在想些啥,不過也懶得理,他一般不太在意同事們對他的態度,這也讓同事一直覺得他恃才傲物。
許言跟常庚說:“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常庚略微想了想,又側臉看了許言的同事一眼,說:“好,那我先走了。”說完對旁邊那人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走了。那人也回了禮點點頭。
常庚走出門外,正要往電梯間走,感覺腳下踢到個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居然是他拎著過來的那個悶燒鍋,不由得笑了。真是個倒霉的悶燒鍋。這扔來扔去的居然都沒丟,回頭那個小空乘知道了,估計不會放過他。
常庚剛剛出門前看了許言的臉色,雖說恢復了大半,但到底沒有進食。于是他轉身就去了餐廳,打包些東西想著再給他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