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審問應該都是明天睡醒的事了。
發完信息,常庚登陸公司內網,查看了自己這個月的飛行時間,沒想到這個月自己飛得這麼勤快,都快超時了,算下來他可以有三天的休假,于是提交了休假申請。
手臂上劃拉了這麼長一條口子,肯定是不能飛了。還是老老實實休假的好。
至于老爸讓他回家的事,再往后拖拖吧。大夏天的,傷口也藏不住,回去還讓老人家擔心,不值當。
這些搞完都已經半夜了,常庚把衣服一扒,醫囑他雖然沒怎麼聽,但是好歹還是知道新傷口不能碰水,今天是沒法洗澡的。抓條毛巾把自己身上擦擦,躺床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常庚是被門鈴叫醒的。迷迷糊糊起來打開門,看著門口的人,過了好幾秒才清醒過來,站在門口恍惚。
許言見他沒動,便自己繞過去,徑直換了鞋,再拎著手上的一堆東西進了廚房。
常庚站在門口愣神愣完,關上門跟著進了廚房,站在門口看著許言的背影沒說話。
許言把東西從袋子里拿出來擺好,都是各種各樣的肉肉菜菜。弄好之后,他轉過身,看了看杵在門口的常庚,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擠過去,去了洗手間。
只聽到里面嘩嘩啦啦的水聲,聽著像是在洗手。接著看到許言拿了條毛巾出來,遞給常庚,終于說了第一句話:“手暫時不要用力,擰毛巾容易讓傷口崩開,先擦擦臉吧。”
常庚乖乖地接過毛巾,往臉上一通擦,擦完后遞回給許言。許言把毛巾拿回洗手間,多個眼神都沒有。
掛完毛巾出來后,許言朝飯桌上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昨天醫院帶回來那個裝藥的袋子,便直接走過去,把藥拿了出來,一個個細細地看。看完后抬頭跟常庚說:“過來換藥吧。”
常庚看了他兩秒,走了過去,兩人坐在飯桌旁。
許言拿出藥水,用棉簽沾了,輕輕地在傷口上擦拭著。太輕了,常庚被弄得有些癢。縮了縮胳膊說:“癢!”
許言抬眼看看他,拽著他的胳膊不讓動,低下頭繼續手里的活,同時說:“忍著。”
常庚便不說話了。
傷口雖然不深,但長度擺在那,差不多從手肘到手腕直直地拉了一個口子。許言清洗傷口還花了些時間。
常庚坐著實在是無聊,便看著對面這個人。
他很少看到這個角度的許言。
長長的眼睫毛遮蓋了整個眼睛,有點像很多小姑娘拿在手里玩的那種娃娃。頭發松松軟軟的,有劉海但不長,至少不會擋住那雙漂亮的眼睛。
擦拭傷口的環節終于結束,許言換了一根棉簽,打開另一管藥膏,擠了一點在上頭,然后一邊往傷口上從上往下摸,一邊輕輕地朝上面吹著氣。
許言這樣一個清清冷冷的人,吹出來的氣卻是暖烘烘的,常庚覺得心都被熨燙服帖了。至少現在這個時候,常庚已經完全忘記了前幾天自己在對方家里發的那一通火。
許言把藥收起來。去洗手間洗了個手,也沒說話,坐都沒坐一下,直接進了廚房。過了一會,端出來一碗熱粥和幾個包子。放在飯桌上往常庚面前一推。
常庚看著就笑了:“我還沒刷牙呢。
”
許言沒什麼表情地說:“那還不趕緊去?”
常庚樂呵呵地就去刷牙了,出來風卷殘云地吃掉早餐。他真的餓了。昨晚袁程的飯局都顧著鬧騰,也沒吃得很飽。晚上又出了那檔子事,給整到三更半夜的,餓到現在都前胸貼后背的。許言這頓早餐真是及時雨啊。
吃完了他才想起來問:“我全吃掉了。你……”
許言起來收拾碗筷,說:“你吃完了才想起來問我啊?我要是餓著肚子,你還打算賠給我?”
常庚笑著說:“這麼說多惡心啊,我吐出來你也不能要啊。”
許言勃然大怒:“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常庚馬上道歉:“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許言進了廚房,不理他了。
常庚坐在方桌旁,看著廚房里開始忙活的人,想著今天有大餐吃,心情大好,就一直坐在沒挪地方。
許言被身后的目光看得毛了,忍不住轉身說:“你別老坐在那盯著我,到別的地方去。”
常庚“哦”了一聲,起身走開了。可是,他還沒回到臥室,就被許言給叫了回來。
各種鍋、調料、碗筷,都不知道藏在哪里,許言問常庚,常庚一臉懵。氣得許言把人又給趕出去了。
常庚很委屈地在后頭說:“這廚房弄好后,我壓根就沒用過。就有時候我媽過來倒騰一下。天知道哪些東西放哪里啊。”
許言沒好氣地說:“這不是你家嗎?”
常庚笑嘻嘻地說:“話是這麼說沒錯。不會做飯,我有什麼辦法呢。”
許言哼了一聲:“不會可以學,腦子是可以拿來用的。”
常庚陪著個笑臉:“對對對,許老師教訓得是。”常庚覺得自己為了吃頓大餐,什麼節操都可以暫時拋開。
許言不再理他,自己做廚房里翻箱倒柜,差不多把這個廚房很多嶄新的用具給開了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