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激動地質問常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一幅受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常庚莫名其妙地感覺心虛,特別心虛。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今天圍著眼前這人忙前忙后的,現在還撈不著什麼好,更甚者,好像對方還滿肚子的不滿,這讓常庚心里各種滋味摻雜,說話也有點沖:“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許言死死地咬著嘴唇,咬得嘴唇都有些發白,大拇指的指甲用力地摳著食指,不用看都知道食指肯定被摳出一道深深的痕。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這人。
常庚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心疼。于是語氣緩了下來:“你別這樣。我就是看你睡著了把你弄到床上去躺著而已。你的衣服太臟,我就,就幫你脫掉了。”
許言渾身冒火的情況并沒有得到很好的緩解,氣呼呼地說:“你到別人家里,脫別人的衣服,然后還洗個澡。你編這種鬼話有人信嗎?”
常庚一聽這話,也火了,蹭地站起來,大聲說:“我好心好意幫你,你這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我還能把你怎麼樣不成?”
許言本來有些漲紅的臉唰得變白,那煞白煞白的臉色讓常庚的火嗞的一聲就熄滅了。他慢慢地湊過去,弱弱地問:“你怎麼啦?”
常庚湊過去后,發現許言的手在抖,不禁想起之前在機坪上眼前這人情緒失控的事,很是擔心,伸出手搭在他的顫抖的手上,心里一驚:手怎麼這麼涼!
本來情緒就很激動的許言,手背突然被溫熱的掌心覆上,條件反射地一甩手,把常庚的手給甩開,低吼一聲:“走開!別碰我!”
這一甩不要緊,實在是用勁有點大,甩的半徑也不小,加上常庚湊得比較近,結果就直接“啪”的一聲甩了常庚一耳光。
兩個人都愣住了。
常庚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有點懵,手一直懸在半空,直愣愣地看著許言。
許言給嚇傻了,臉又紅又白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最后還是許言先清醒過來,他站起身,急促地說:“你走吧。”說著就走過去開門。不小心還踢到了擋在沙發后邊的常庚的飛行箱。
被莫名其妙甩耳光的人把自己懸在半空的手拿到眼前,低頭看了看,眼睛里的光明明滅滅的。他抬頭看著眼前那人把自己的飛行箱拖到門邊放著,手搭在門把手上,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著像是在深呼吸。
常庚一向以來都是個比較隨性的人,不會隨便發火,頂多就發發脾氣說話有些沖。今天不一樣,他看到門口站著的許言,突然就火了,心里飚起這麼大的火他自己也很少經歷。
這把火一上來,常庚滕得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兩步就走到門口,上手就把許言放在門把手上的手腕給拽了過來,連拖帶拽的把許言整個人拖離大門,按到墻上,惡狠狠地盯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當我是什麼?動不動就趕還不夠,居然還敢打我?你以為你是誰!啊?!”
許言被他一把拖過來懟到墻上,后腦勺撞了一下墻壁,還沒來得及疼,就聽見這麼一番話。
常庚看到了他把人腦袋給撞墻上了,換平時肯定馬上道歉,可能還會拖著人去醫院檢查有沒有腦震蕩。
可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都恨不得掐對方的脖子質問,根本就不會管撞腦袋這種“小事”。
許言被這麼撞了一下,腦子有點暈,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這幅樣子在常庚看起來,就是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模樣,火燒得更旺了,噼里啪啦地響。氣頭上的人腦子里像走馬燈一樣地過著之前許言對自己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一幕幕,被趕出門都兩次了,今天居然還甩了一耳光。自己對他可以說好得沒話說,是真心實意想交這麼個朋友,結果被一番又一番地按在地上摩擦。常庚真覺得自己也挺賤的。
這麼想著,他松開了手。
手腕失去了轄制,許言抬眼看著他,無波的眼里透出看不懂的情緒。
常庚沒有再說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鞋柜旁邊,換好鞋,拖了行李箱,打開門走了。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常庚都沒有再遇見過許言。
一般來說,如果執行航班都沒有遇見,他們兩個基本就碰不上了。
在“昨日”坐著,常庚眼睛不自覺地往酒吧那頭瞟,也沒有看到人。這眼神瞟得太過了,吳桐都忍不住問到底在看什麼。
今天碰到“昨日”的老板出現在店里。他們幾個人能把這里當成個碰頭的據點,很大的原因是付思辰跟老板認識。
今天難得跟老板碰上,付思辰把人家招過來一起聊聊。
常庚還記得之前許言說過,他是因為老板的原因才來這里當個三天打魚四天曬網的調酒師。
老板跟這幾個人早就混了個臉熟,畢竟是常客。他也發現常庚時不時在瞅酒吧,笑著說:“常少這是想喝什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