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給冰得直哼哼,常庚讓他忍著。
還好鼻血流得不多,很快就止住了。常庚靠近了些,仔細地左右端詳他的鼻梁,自言自語地說:“還好鼻梁沒撞塌,這麼好看的鼻子,撞壞了我可賠不起。”
他說話的時候,靠得這麼近,氣息噴到許言的臉上,許言心跳加速,快得讓他都擔心常庚能聽到心跳的聲音。耳朵慢慢爬上了紅暈,如果他不拼了老命控制的話,估計臉也會立刻燒起來。他放在常庚和自己大腿之間的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另一只手還在捏著鼻翼,有點顫抖。
常庚完全不知道流鼻血的這個人在天人交戰,研究完人家的鼻子后,一抬眼瞼,正對上許言黑黝黝的眼睛。這雙一直在吸引著他的注意力的眼睛,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于是他看得特別起勁。
許言的眼睛黑眼球多、白眼球少,清澈見底,卻又帶著成年人的流波,他只能想到驚心動魄這個詞。
許言本來就因為常庚靠得太近,有些招架不住,這回好啦,還直接對上眼了,他覺得腦子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糊涂,眼睛也失去了清明,有點泛熱。
從常庚的角度看,那雙漂亮的眼睛慢慢變得水汪汪,如同海上升明月,讓他感覺自己仿佛沉浸在水里,整個人飄浮起來,心跳猛地慢了半拍,呼吸有點亂了。
身為飛行員,常庚對身體的任何不正常反應都比較警覺。他第一次碰上心率失常這事,警鈴大作,他稍微從靠近許言的位置起開了一些,用空著的手按著心臟部位,微微低著頭感受自己的心跳。
許言這頭正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罪魁禍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讓他稍微能喘口氣。他余光看到常庚捂著心口不知道在干什麼,以為他不舒服,有點擔心地問:“你怎麼啦?”
常庚搖搖頭,神情有點嚴肅。感受了一陣,沒發現有什麼不舒服,稍微放了心,想著回頭找吳桐測測心律。
常庚對自己放心了之后,又把注意力放到許言身上,重新湊了上去。許言剛剛因為被常庚對狀態轉移了關注點,人恢復了一些正常,見常庚又突然靠過來,給嚇了一跳。他實在沒把握自己還能控制多少,下意識伸手把人當胸按住想推開。可是,他的手剛碰到常庚勤于健身的胸肌,又觸電一般地縮了回去。
常庚一臉莫名其妙的,還沒搞懂許言怎麼回事,就見許言好像有點氣呼呼地把他拿著冰塊的手甩開,臉色不太好地說:“我沒事了。”
常庚對他這種坐過山車般對情緒變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這人。
許言冷冷地說:“我這沒什麼了,你回去吧。”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茶幾,基本的對話禮貌都沒有。
常庚有點不高興,以為他是怪自己撞傷了他的鼻子。常公子哥不擅長站在別人的角度為別人考慮,既然不高興,那他走就是了。
于是他把包著冰塊的毛巾往茶幾上一丟,站起身,甩甩手上冰塊融化的水,說:“那行,我走了。”說完,抬腿就從許言身上跨了過去,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言聽到關門的聲音,心里像堵了塊大石頭。
他抱起頭,手在頭發上來回抓了幾下,大叫了一聲“啊!”
他走進洗手間洗臉,剛剛的鼻血流得不算多,但凝固了留在臉上看著還真是有點嚇人。他拿水往臉上使勁潑了幾把,揉搓了幾下,滿臉濕漉漉地抬頭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絕望的感覺一浪一浪地涌過來。他覺得自己剛才很丟人、惡心甚至齷齪。
許言決定,離常庚遠一點,應該過段時間,自己這毛病就可以好起來了。
常庚來到停車場,摸了半天口袋沒找到車鑰匙,以為又落在許言家里,正老大不樂意地不打算上去拿,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許言從酒吧里拖回來的,壓根就沒開車。于是跑出去外頭打車了。
路上他給吳桐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是不是在醫院,回家取了車就直接去了醫院。
第13章 解釋
吳桐給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又翻看了他剛剛做完不久的體檢報告,說:“一切正常,都挺好的啊。你這一驚一乍的是怎麼回事?別搞得自己精神緊張,太緊張的話對身體也不好。”
常庚也覺得納悶,不過既然沒啥事,他也就放心了:“沒事就好。我就是突然那麼一下,以前也沒試過,還以為心臟出什麼問題了。”
吳桐把筆插回白大褂的口袋:“你這種身體素質要想出問題也不容易,別想太多。只要沒有再犯,都不需要管它。”
常庚把體檢報告收好:“要是再來呢?”
吳桐差點把手上的病歷夾子一把拍過去:“合著我剛剛說的都是廢話是吧?”
常庚笑著往旁邊躲了躲,抬手擋著自己的頭說:“這不是先問清楚醫生嘛。
”
吳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如果真的再碰上了,就過來做個24小時動態心電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