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一陣地毯式搜索,在臥室里掘地三尺,簡直好像兩口子吵架都在找對方的私房錢藏在哪里,床墊縫隙和暖氣通風口都扒開找了。
嚴小刀從床頭柜的一個書盒里,搜出一顆“八萬”麻將骨牌。這張牌十分眼熟,邊邊角角已經磨圓,不知是不是經常被某人含在嘴里舔出來的。
嚴小刀眼底射出幾分興奮和感動:“你還留著?”
凌河一把搶走那顆作為摯愛信物的麻將牌:“我的,別隨便動。”
嚴小刀笑得得意滿足:“你這麼喜歡,我多給你幾顆舔著玩兒。”
凌河冷笑著回敬:“你等著我晚上把這張牌‘喂’給你吃。”
嚴小刀毫無懼色地笑問:“對我這麼惡狠狠的?你要喂到哪啊?”
“你說呢?”凌河盯著他,“……你哪兒癢,哪兒餓?”
閑暇斗嘴之余,還是沒找到終極寶貝。他們左右環視,掠過四胖甩著大尾巴掛在窗簾桿上的銷魂身影,視線最終落在天花板那盞大吊燈上。
吊燈漫射出濃淡相宜的光線,打亮房間四壁。
嚴小刀環顧四周,需要一把椅子墊腳。
凌河走過來就蹲到吊燈底下,示意:上上上!
嚴小刀光腳踩住凌河肩膀,讓凌河扶住他的小腿。他探頭扒到大吊燈的頂上,在銅質燭臺形狀的燈泡托架的正中位置,找到了被四胖藏在那里過冬的紫紅色天鵝絨盒子。
第一百二八章 色授魂與
嚴小刀從凌河肩膀上躍下, 暖意快要漲破他的胸口。
他搶先一步, 在外面一群人準備集體沖進臥室之前,將房門嚴嚴實實拍上、落鎖, 閑雜人等全部關在外面。
毛致秀的聲音隔著門板透過來:“嚴先生, 重要道具找到沒有?”
“找到了, 不用你們了!”嚴小刀利落應道。
“讓我們進去圍觀一下麼,不用我們了就不給我們看?!”眾人齊聲抗議。
“你們臨走把廚房收拾收拾, 最好把碗幫我洗了!”嚴小刀高聲吩咐。
“臥槽……沒人倫沒天理啊——”震耳欲聾的喧鬧聲快要掀開杉木瓦片疊成的屋頂, 天怒人怨。
嚴小刀在腦內切換頻道開關,直接屏蔽掉門外的一切喧囂。他眼里心里只有凌河。
凌河赤腳站在燈下, 長發垂肩, 英俊動人。方才兩人貼身熱舞大跳探戈時, 彼此身體上留下的指痕余溫仍在,仿佛是把對方手掌的印跡烙在自己皮膚上。這些掌紋和指痕最終又力透皮膚,印在心口。
嚴小刀手里攥著絲絨盒子,房間內靜謐無聲, 就剩倆人擂鼓的心跳。
凌河突然將膠著的視線收回, 嚴小刀已經大步上前有所動作。
凌河警覺, 后退,突然就臨陣想逃。
嚴小刀飛快移步,堵住凌河每一次試圖擺脫他的逃跑路線。
凌河調頭再跑。
倆人一個躲,一個追。
凌河唇邊分明迸發出笑意,從內心深處流露出的好心情無法掩飾,從臉龐、皮膚每一片毛孔上蒸發出來。他故意板臉:“你干嗎?別追著我。”
嚴小刀也繃住笑, 嚴肅地說:“你站住,你原地站好。”
凌河:“我為什麼要原地站好?”
嚴小刀:“你就站在那里!”
凌河:“……我走了。”
嚴小刀:“你敢走!”
凌河邁開長腿就跑,大步從床上飛過!
嚴小刀窮追不舍,在凌河躍下大床的瞬間揪住這人飄起來的衣服后擺。
抓凌河還是比抓四胖容易多了,畢竟凌河面積比較大,周身都是方便抓取的“扳手”,嚴小刀兇悍地從身后將凌河撲到,摟住膝蓋小腿,把人直接摁到地板上!
滾在地上的兩個人仿佛瞬間填滿了室內全部空間,糾纏的肢體、震顫的胸腔和眉梢眼角的情誼最終匯成一陣爆笑。笑聲掠上天花板,讓掛在窗簾架上的四胖都忍不住仔細端詳地板上亂滾并且笑成一團的兩個傻逼。
嚴小刀以毋庸置疑的強大武力值壓倒凌先生,牢牢固定住手腳四肢:“你再跑啊?”
凌河仰在地板上,瞪著他笑:“這種事還可以強迫的?不是全靠自愿嗎?”
嚴小刀:“我強迫你了?”
凌河:“你還騎著我?”
嚴小刀這時從襯衫胸前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再次掏出紫紅色絨盒,亮給凌河。
他早就買到了,這是他半年前就買好的,已經無可救藥地一拖再拖,干脆等到一個屬于他倆的紀念日,鄭重其事。
今天就是紀念日,他們相識一周年。一年前在“云端號”游輪上,他與吊在海水籠子里的凌先生隔著一道舷窗相望,一眼千年,無法再移開視線。
凌河的話音分明是微顫的,眼里是冰雪消融之后的一片碧水。
凌河:“我都已經求過一次,你還求?”
嚴小刀:“我這次算正式的。”
凌河:“我那次算正式的,咱們講究個先來后到。”
嚴小刀:“你沒有當面求,我這是當面求的!”
凌河:“人家都下跪求,嚴先生你騎著我求?!”
嚴小刀:“……早就想騎你了,老子就等著這一天呢!”
嚴小刀把絨盒打開,兩枚光彩奪目的指環納入視線,被吊燈投射出光影。
那束光彩恰好打在凌河的眉心,讓凌河兩粒眼珠快要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