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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這個周末,嚴總閑暇無事,有心犒勞他手下勤勞加班拼搏業績成績的凌總監,領著凌河去郊區騎馬散心——就是找個借口約會。
這是河清海晏景色壯麗的臨灣地區唯一一處高級馬場。自從上面政策收緊,公款客戶都不敢來了,好幾家馬場和高爾夫球場都被迫易主換名、改弦更張。這里是僅剩的一家,還在慘淡地經營。
兩人在更衣間換裝,就磕牙打屁尋開心地耽誤半天。也是雙方性格使然,干什麼都好似掐架一樣互不相讓,動手動腳動嘴卻都分明是一種調情,互相享受你來我往的情趣,樂此不疲。
兩人都穿了深藍色雙排扣上裝和白色馬褲,同樣的英武帥氣。
白色褲子勾勒體態身材,嚴小刀用刀子一樣的眼神不斷瞟著凌先生兩腿之間顯形的部位:“嘖,昨晚上豬腰子的威力還沒揮發出去?”
“幫我,再來?”凌河認為嚴先生這就純屬菊部發癢、嘴欠求睡。
嚴小刀瞇起雙目,露出險惡的眼神:“你不累啊?”
凌河反問:“你累了?”
嚴小刀折疊起一根馬鞭,一鞭子打向凌河臀部,揮臂手勢很猛,雷聲大雨點小地輕輕落下。
凌河淡定地對服務生小哥吩咐:“幫我把那根馬鞭包裝起來,臨走一起結賬。”
“……我操,你敢?”嚴小刀猛醒后罵了一句。
我有什麼不敢?凌河笑出促狹的精光,眼神就沒離開過小刀的身影。小刀剛一轉身去扛馬具,凌河冷笑了一句:“怪不得一直不敢轉身給我看。”
嚴小刀后脊梁一激靈,快要炸毛了。
這條毒蛇現在不朝他噴毒了,但尖牙利嘴的基本功還在,功力絕沒有減弱。
凌河這張嘴只是換了一種相處模式“照顧”著他,時不時地仍然讓他不寒而栗、汗毛倒豎。
凌河是品評緊身馬褲裹出的臀部形狀。嚴小刀身材很好,肌肉精健結實但并不粗蠻壯碩,手感和做那事時臀部的肉感都恰到好處,也會讓人上癮。
睡過這樣的尤物,對其他類型的男人再也看不上眼。
嚴小刀昂首闊步,粗聲說道:“怎麼著,我還不敢給你看麼?”
凌河笑納:“真是秀色可餐,晚飯我可以少吃兩大碗面。”
嚴小刀很浪地大笑,沒什麼可羞臊的,就是喜歡這個人。
二人并肩走向馬場,心情呼應著晴朗的天色。這座城就像北方許多城市那樣,一蹴而就就進入到火熱的夏季,艷陽高照,熱浪直往裸露的皮膚上撲。
他們用帽檐遮擋艷陽,壓住視線,卻同時注意到了老熟人。
很湊巧,他們自慈善晚會之后,竟然再次見到簡銘勛簡董事長。
簡銘勛請了幾位老總過來騎馬散心,生意伙伴之間私人小聚。嚴小刀放眼一看,受邀的就是慈善晚會捧場最為熱烈、出血最多的幾位大客戶。他記起去年,簡老板在慈善晚宴之后也搞過私人聚會,他和戚爺都在受邀之列,在度假村打高爾夫球,那時候雙方感情相當熱絡。
今年的馬場聚會,簡銘勛根本就沒邀請他。
可以說是不愿見,也可以說是不敢見。
嚴小刀拎著馬鞭子,遙遙地對簡董事長揮了手,打個招呼,然后招呼凌河騎馬:“咱們玩咱們的!”
凌河看都懶得看簡老板一眼,瀟灑地踩蹬上鞍。
馬兒似乎也對背上馱的人很有感覺,輕快地奔跑。
倆人一前一后,策馬散步兜風。嚴小刀一開始略微失望,原來凌河擅長騎馬,這事用不著他教授了。他隨后又開始悠閑地欣賞身邊人在馬上飄逸挺拔的身姿,凌河極少穿正裝,金屬雙排扣和雪白馬褲的影子像印照片一樣烙印在他眼膜上,足夠他回味很久。
……
簡銘勛身有殘疾,本來就不適合騎馬。
他也夠大方的,掏錢簽單邀請生意伙伴過來消遣,伺候那些人玩兒得不亦樂乎,他自己卻根本騎不上去。他就只能坐在遮陽涼棚底下的暗色陰影中,面無表情地旁觀別人家的精彩熱鬧。
心甘情愿地做看臺上很守規矩的一位“觀眾”,還是一位身家豐厚的觀眾,為旁人做嫁衣裳,送錢輸血,這份職業,他簡大老板已經僭行多年了!
有人過來寒暄時,簡銘勛就笑呵呵地搭腔,笑得一如既往和煦而親切,胖墩墩的身材坐在那兒,活像一尊大肚開懷的笑臉彌勒。
然而,對方剛一轉身,既脆且薄的蛋殼質地的笑容,即刻就從臉上消失了,簡大老板重新陷入木然陰郁。
簡銘勛覺著,嚴小刀和凌河今天就是故意在他面前招搖亮相,他走到哪這倆人就黏到哪,窮追不舍如影隨形,就是逼得他沒處躲沒處掩藏!
簡銘勛拄著拐杖站起來了,示意身邊那兩個隨身保鏢:“扶我騎一次馬!”
保鏢一愣,都沒好意思說出來,老板您這小兒麻痹的腿腳,您騎馬還是馬騎您?
簡銘勛臉色陰郁,強烈的情緒驅使著他在極其有限的行動能力之上,試圖拔份兒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