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揪心,輕聲說:“不用那樣,用手。”
兩人身體都在發燙。
凌河也沒什麼過分艱難夸張表情,就趴在他大腿上,垂眼嘀咕了一句:“你為我跳海了,我不能為你跳個火坑麼?這算什麼。”
嚴小刀覺著自己幻聽了,還是凌先生真的會讀心術?
他還是伸手捂住自己,把利器收回包袱:“別鬧,不要。”凌河卻還不依不饒,非想要試試。床上這樣你來我往欲拒還迎的場面也是新鮮了,兩人在床簾之內用輕微難辨的動作互相揪扯……凌河最終撕扯贏了,低頭隔著一層內褲,含了小刀,吻了小刀。
嚴小刀覺著他快被燒化了,周身灼熱,熱浪宣泄,身軀化成鐵水……
之后,嚴小刀背著凌河,還是給蘇晴打了個電話,約定當晚的見面時間和地點。
他表面上婉拒薛隊長的提議,內心無法釋懷。陸警官遇害前的行蹤,與錦繡皇庭這座眾所周知的酒池肉林“豪門后宮”,二者之間劃出一道說不清的關聯,這已經不僅是為陸警官復仇伸冤,“梁”這個姓氏足以讓他困惑不已,百爪撓心。
同一個晚上,嚴小刀和薛隊長同時約見他們各自的線人,兩只大手從兩個方向潛行著扒開灰跡,試圖尋找看不見的惡魔這些年來茹毛飲血作惡人間所留下的蛛絲馬跡。
第一百零二章 美人如玉
嚴小刀約見蘇小姐, 是在臨灣一家會所的包房之內。
他出門坐上計程車之后, 給凌先生發了一條先斬后奏的訊息:【我去找蘇晴詢問線索,很快回來, 不用著急找我。】
他對老家這片地方太熟, 特意選擇一個比較安靜清幽的地方。
和“雨潤天堂”或者“錦繡皇庭”那種俱樂部不一樣, 這是個干凈地方,不養雞也不下蛋, 就是吃齋念佛清心寡欲的客人們喝茶聊天觀景賞魚的場所。會所內彌漫沁人的幽香, 燈影與荷花在池中一齊晃動。
嚴小刀盤膝坐在竹編炕桌一側,給姑娘沏茶, 迅即就被蘇晴攬過茶具茶杯。蘇晴做這些小事舉止嫻熟而優雅, 眉目聰慧嫻靜。
她是現在圈子里客人們最喜歡的那種“文派”姑娘。豐乳肥臀舉止庸俗的肉彈網紅臉已經過時, 清水出芙蓉又腹有詩書才學的更受歡迎,這年頭從事任何工種職業都不容易,高校文憑和各種才藝考級證書都是需要的。
蘇晴嫣然笑道:“《萬歷十五年》我讀完了,小刀, 你再為我推薦幾本?”
嚴小刀說:“我都不知道, 最近還流行看什麼書?”
蘇晴道:“就是你平時喜歡讀的那些, 男人都感興趣,我長點見識,跟他們就有的聊。”
嚴小刀隨口翻牌,推薦了一堆諸如《劍橋中國史》、《南海戰略》、《六百年津門城市史》《喬布斯傳》之類的閑書雜書。
寒暄之后,嚴小刀切入正題:“蘇晴,我就問你很重要的一件事, 三年前4月19日這天,你在不在錦繡皇庭?”
他問完這話,也覺著太難為姑娘,隨便扯住一個人,質問對方三年前某一天發生的故事,誰說得出來?
果然,蘇小姐委婉地蹙眉:“三年前?我怎麼記得住呢。”
蘇晴不是梁董事長旗下正式簽約的公關藝人,她是外圍,是圈內頗有資歷的花魁,時不時被燕城的貴客點名去錦繡皇庭見面,或者在年會酒會上“借”過去壯大聲勢,錦繡的經理還要額外付給她一筆出場費用。
嚴小刀不甘心地回想自己那一年與蘇小姐見過幾次面,每次都是在哪里,試圖從腦子里扒出支離破碎極為有限的記憶片段,引出對方的回憶思路。
蘇晴再次為小刀斟茶,眸子里晃過茶杯中的水紋。水中一道模糊的光影劃過,她的手在半空頓住。
嚴小刀精明地捕捉到:“想起什麼?”
蘇晴迷茫地抬眼:“4月19日?我想起來了……我那天確實在錦繡。那天是我一個姓黃的姐妹過生日,黃小姐是錦繡的簽約常駐,她約我們幾個感情親密要好的姐妹一起為她祝壽慶生,我還給她買了蛋糕和首飾,就是這天。”
嚴小刀舒了一口氣,又提一口氣:“幾個姑娘過生日,你有沒有在當晚見到任何可疑人物,尤其是生臉的、不太符合歡場氛圍的男客?”
蘇晴很聰明地一點就透,一步一步往回倒帶:“大堂人來人往噪音很鬧,都是男賓和各自的伴兒,真的記不得都來過什麼人。我們在樓上一間包房躲個清靜,喝酒唱K,后來錦繡的庭爺找到我們房間,非要進來強迫我們陪酒……”
嚴小刀被熱茶從舌尖一路燙到心口,脊背卻生出一片寒涼:“什麼庭爺?哪個庭爺?!”
蘇晴娓娓道來:“就是圈內一位公關大少爺,也不是錦繡的常駐,身份神神秘秘,大家都這樣叫他。”
“公關少爺?”嚴小刀極為意外,“他大名是不是叫張庭強?”
蘇晴清秀的眉眼間露出尷尬:“小刀,他不叫張什麼,他叫古耀庭,我聽過有人喊他古少爺或者庭爺。”
不管這人叫什麼名字,姓氏和名諱可以改,對于某些人,祖宗牌位、家門宗祠、過往歷史都可以不認,但是一個人的面孔長相總能找出父母原生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