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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橫刀》第237章

  毛仙姑緊捂住胸口認為,這一趟出門簡直是舍命陪君子,她的一顆丸子髻都快從腦頂上顛飛了。薛隊長駕駛三蹦子的氣勢如一頭野狼下山,在土路上張牙舞爪連躥帶跳,但凡遇到對面來車,就一路鳴笛氣貫長虹將對方嚇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嚴小刀隔著一層硬塑料擋板嘲笑薛謙:“薛警官,這是一輛沒有執照的無牌非法蹦子,您可是知法犯法。”

  “辦案需要,便宜行事!”薛謙哼了一聲,“我穿的便衣,我今天就是沒帶執照的無牌警察。”

  三江地三市交界處的一片三不管地帶,這些年來目睹著周圍城區日新月異的強勢繁榮,竟然還能安安靜靜固守一副破敗與蕭條的舊貌。

  也是因為這地方原來就窮,底子很薄,久而久之成為城市貧民聚集雜居的一塊釘子區域,以至于它盡管處于三座城市的地理交通要道,卻姥姥不疼舅舅也不愛,誰都推脫不要,不愿將這片區域正式劃分到自己的管轄范圍內,劃進來是一定要耗費民政救濟資金和拉低本市人均GDP的。因此,這狹長貧瘠的地帶,如今就成為城市發展“燈下黑”的一塊盲區,就像一個隨意游蕩在這片荒野上的留守兒童,誰都不想管,無人照料。

  低矮破舊墻皮殘缺不全的小樓,以層層排列擠壓的方式在眼前形成一片層巒疊嶂,布局完全不符合建筑與消防安全條例,卻仍然堅韌頑強地挺立。有些小樓像,是這幾年新建的,式樣土氣且偷工減料;另有一些民房,明明圈出了醒目的“拆”字,卻遲遲拖拉未拆,拆遷資金永遠都不到位,將這塊地方生生拖成了爛尾的邊腳料。

  隱藏在“燈下黑”的這塊邊腳料,就這樣掩人耳目地藏了十幾年,在一樁陳年舊案的逼催之下,在薛隊長及專案組的執著追尋之下,微微掀開破席的一角,露出下面藏污納垢的真容。

  薛隊駕駛他的三輪蹦子如神兵天降,沿著進村的一條下坡路呼嘯而來,一路蹦還一邊鳴喇叭,驚著了道旁幾名穿便衣的當地警員。

  同行們驚愕地目送薛謙轟轟烈烈地開著這輛帶棚三輪車過去了。

  村里兩條黃狗路見不平,被這氣勢囂張的不速之客激起義憤,追逐著三蹦子追了老遠,幾乎咬上薛隊長的褲腿。后面一群圍觀瞧熱鬧的警員毫不講江湖義氣,幸災樂禍地大笑。

  幾輛警車停放在各個村口,調查人員撒開一張彌天的大網,將這里從前發生過的故事抽筋扒脈再條分縷析。

  這地方太容易藏事,加之從前辦案程序粗糙不講證據,就沒人花心思查,各地都懶得管。如今突然認真調查起來,講究人證物證鐵證,許多當年的蛛絲馬跡和遺案痕跡就紛紛浮出渾濁的水面……

  幾乎一整天內,凌河與小刀跟隨薛隊長把附近幾個村莊走了一遍,精力體力和糾察真相的欲望都相當充沛,眼見著日頭最后都撐不住了,嘰里咕嚕連滾帶爬地墮入遠處山脈之間。

  凌河有時情不自禁從身后環住嚴小刀的腰,心疼小刀走路很累。

  嚴小刀自己不提,但確實累。他傷的是右腳,無法發力,重量和重心就無可避免落在左腳上,長久這樣下去,原本完好的左腳也容易積勞積損,踝關節脹痛。

  但嚴小刀這人一貫強撐,不吭聲,不抱怨,不啰嗦廢話,不愿在旁人面前示弱了。

  自知造孽的凌先生附耳對嚴小刀說:“我去開那輛蹦子,我開車帶著你走?”

  嚴小刀瞟他一眼:“呵,算了吧凌老板,那個蹦子開起來顛屁股!”

  凌河說:“我不怕顛。”

  嚴小刀一本正經又帶點調笑意味:“真的很顛,硌得慌,對年輕人身體發育不好。”

  凌河甩還給他一句:“多謝嚴總體恤,我好得很。”

  凌河被嚴小刀說得渾身起毛發癢,難免回味昨夜在洗手間內的過火親昵行為。嚴小刀這只大妖精已經將他身體某些部位的密碼解鎖,對他那方面的步調、節奏甚至私下癖好都了如指掌,夠不要臉的!

  薛隊長昨天是逼著專案組的同行連夜干活兒,抽調十五年前這附近發生過的一切可疑案件資料,試圖刨墳掘墓從故紙堆里找出值得并案的聯系。

  他們在傍晚夕陽斜射的光輝下走過一片拆遷的瓦礫,恰好在兩個村莊的交界處。

  這里靠近主干大道,從公路一側邁過半干涸的引水渠,再穿過一片稀稀拉拉的玉米地,橘紅色晚霞為青嫩的玉米苗染上很好看的光澤,路邊立著一塊大紅色手寫體的“旅店”簡陋牌子。兩個村莊命運各有不同,左手邊的村子房屋鱗次櫛比,高矮裝修各不相同,街面看上去像是以粗陋的針線功夫打了各色補丁。而右邊的村子,正拆到一半,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蕭條的磚石瓦塊。

  薛謙相當失望:“可惡,都拆了,人都搬走了,以前有什麼房子、有什麼人,都找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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