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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橫刀》第102章

  嚴小刀注視對方:“沒什麼可問。”

  “嚴總有什麼疑問盡管問我。”凌河斜睨著他以視線剮向他的面皮,極薄的嘴唇好像只是微微開闔就砸出一串, “什麼明槍暗箭疾風猛浪什麼妖魔鬼怪虎豹貔貅我沒有見過?我不會被任何問題嚇死或者噎死,嚴總盡管來,千萬不要憋著。”

  嚴小刀很確認地說:“我沒任何問題需要問。”

  就那麼片刻,他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力和心情,不是逃避,而是釋然,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渾身裹著戾刺、光芒耀眼四射、脾氣又臭又硬誰都收拾不服的凌先生,跟麥允良或者盧易倫簡直太不一樣,身上每一片鱗片都扎手得不一樣!

  嚴小刀敲一下琴鍵,語帶討好意味:“你剛才那支曲子是什麼,我就學那個。”

  凌老師不留情面地駁回了努力上進的學生:“《月光奏鳴曲》,太難,你學不會,學仨月都夠嗆。”

  嚴小刀說:“就慢慢學,仨月還算個事?”

  凌河垂下濃密的眼睫:“我教你個容易的,爭取三天就學會。”

  嚴小刀那晚并沒有太明白,凌河為什麼就不教他個難點的曲子,慢慢磨,著什麼急?非要三天出師?

  凌河拿曲譜讓他挑,選了個看起來還算簡單的巴赫。兩人效率真心不太高,因為彈著彈著就好像變成互相捉著對方磕牙斗嘴,基本就是小刀練指,凌河練嘴,把個學生批判得基本一無是處。小刀有時不自覺地被對方的眼睛吸住視線,默默地再調開視線,卻用眼角余光瞥見凌老師死死盯著學生一雙手看,像要吞了他的手指。

  兩人比較靠近的那只右手與那只左手,彈到某些音域不期而遇,卻又心有靈犀般的,無名指小指部位的掌骨就貼合上了……誰也不吭聲,誰也不拿開手,手都黏住了,于是琴譜就變成一副亂彈。

  彈琴彈過了午夜,真是捱到再不收攤手底下娃兒們要跟主子爺揭竿起義了,巴赫練習曲只彈成兩頁,約定明日繼續操練。

  嚴小刀把凌先生拾掇洗漱上床,自己獨自走回客房,讓孤單寂寥的影子慢吞吞地拖在走廊昏暗的燈下,生生拖出幾分明明不想走、明明牽絆著的壓抑。他進浴室脫掉上衣,先就將腦袋扎到噴頭下面,用冷水狠狠沖刷清醒,然后面對鏡子。

  冷水毫無憐憫地打濕他的頭發、胸口和其它部位,水珠在濃密烏黑的睫毛上跳躍。飲鴆止渴式的強行冷卻,最終讓身體最后一塊遮擋布之下堅挺的起伏變得無法掩飾。嚴小刀突然湊近鏡子,難得開竅似的轉過左右臉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笑了,任憑那甜美的心境往更深處一寸一寸沉淪,這是從來沒有品嘗過的心動……

  他以前都沒這麼欣賞過自己的相貌。明明已經過了最青春猖狂的年齡,反而自戀起來,再次刮干凈下巴,并且用漱口水去掉煙味。

  嚴小刀一丁點都不笨,十分敏感,凌河在得知他私下見過麥允良之后坦率地一句“有什麼疑問你盡管問”,從某種角度來講,就相當于承認,凌河確實早就認識麥允良,麥允良也沒認錯人。

  麥允良私下透露的關于凌河的陳年舊事,很可能真實地發生過。

  也正是這樣,他覺著沒必要刨根問底了。對待珍惜的人,是要抱在懷里疼的,而不是以逼問過去的狹隘方式推開對方。對有些事他根本不在乎,而對某個人他已經太在乎了!

  ……

  嚴小刀將額頭抵在滑溜冰涼的鏡子上,做出最后的負隅頑抗。

  片刻,他低頭摘掉腰間極少離身的黑色腹帶和所有的刀,覺著沒必要了,他對凌河不設防。他再將白襯衫穿回濕潤的上身,滾燙的手指碰到自己著火一樣的皮膚。

  拖長的影子重新出現在走廊,也沒有再逡巡猶豫,大步去到主臥室,開門進去。

  開亮床頭小燈時,凌河也并沒睡著,眼神迷離地仰面看著他:“……嚴總?”

  嚴小刀站在床頭,白衫下的身軀挺拔而健美,頭發淌下的水珠才流到脖頸間就已燒至滾燙溫度。

  “……你有事麼?”凌河皺眉,突然現出警覺防備顏色,頭猛地往后一撤,像要掙扎躥高著坐起來。

  嚴小刀沒像往常那樣坐在床邊陪對方聊幾句,他是右腿跪上床頭,左臂楔進去抱住凌河的頭和后背,整個人弓身壓了上去……

  嚴小刀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凌河的眼因震驚而凝成墨玉色。在那兩顆瞳仁繚亂的光芒中,他化作一叢深色的大型貓科動物的影子,沉甸甸悍然壓上。他用額頭和鼻子壓迫住凌河的臉,鼻尖與鼻尖互相磨蹭,無比地鐘情,卻在幾乎吻上的那一刻疼惜地嘴唇戰栗而不忍。

  對方的嘴唇分明也陷入戰栗!

  凌河眼里瞬間被擊垮成一種精神渙散式的迷醉和迷戀,霎那間身軀的貼合讓嚴小刀整個人連同三魂七魄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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