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啊,你忘帶指套和護具了!”簡銘爵喊。
嚴小刀咧了一下嘴,皺著眉將兩根指頭含到嘴里,很夸張地吸著氣。
……
射脫了許多靶之后,嚴小刀又不厭其煩地向渡邊靶場里幾位教員討教,太陽臨下山時,終于能打出幾個8環。
渡邊仰山笑著湊過來:“嚴總還是很有意思、很有興趣的嘛!”
嚴小刀道:“隔行如隔山,領教了。”
渡邊仰山眼瞇起來只剩下兩汪眼袋:“您的手沒流血吧?”
“咳,流了一點,都讓我自己給吸干了。”嚴小刀摩挲著手指。
不遠處,游灝東一雙眼透著精光,側目冷冷地注視他二人談話。
嚴小刀微笑道:“渡邊老總,咱們也算是一個碼頭上常來常往,以后有許多見面機會,煩請您多多關照經常指教。”
渡邊仰山一挑眉,連忙客氣:“我們生意小,路途又遙遠,還請嚴總將來在戚董事長面前多多關照我們啊,大家自己人嘛……哦,今天晚飯后,還請嚴總也賞個臉。”
嚴小刀平靜注視:“怎麼?”
渡邊仰山深深地頷首:“我在酒店賭場水族館還安排了節目,招待幾位貴客觀魚,嚴總如能光臨,鄙人榮幸之至。”
觀魚。
“好啊,我的榮幸,一定捧場。”嚴小刀微笑。
嚴小刀手一點不疼。
他怎麼會流血?
他手上的皮比一塊鐵皮都厚。倘若伸手往渡邊仰山那蹣跚下垂的臉皮上抹一下,他能給渡邊抹出一臉血。
若干人往酒店方向走去,簡老二還與嚴小刀繼續閑扯著葷話。
只有游灝東一人面色陰沉,面露不滿,拖拉在最后,遙遙盯著嚴小刀鍍著晚霞色澤的背影。
他身后三名黑衣保鏢,提著靶場老板渡邊送給游公子的一堆高檔禮品袋,仍難掩晦氣。靶場周圍空曠,草長鶯飛。
游灝東低聲盤桓:“看來沒錯了,嚴逍也是奔這條魚來的。”
他突然回頭看自己手下:“裴逸這趟到底來沒有?這兩號人如果一起來的,媽的,那咱也不用爭了,直接打道回府吧。”
保鏢低聲匯報:“肯定沒來,船上都查好幾遍了,就他一個。”
游灝東搖頭:“嚴逍一人來的?單槍匹馬,膽量不小。這意思就是要跟咱們直接來硬的?他敢明搶?渡邊那老家伙還他媽敢左右搖擺,原本談好的事,他娘的,他打算吃兩家飯、一個貨賣兩家?!”
游灝東與身后仨黑衣保鏢面面相覷,開始盤算,三打一靠譜麼?
只想了半刻,搖搖頭,三打一恐怕也干不翻嚴小刀,到時面子里子怕是都要栽,真不敢硬來。
第九章 池中龍鳳
進了酒店大堂,兜里電話就叫喚起來,一聽就是哪個討糖吃的小屁孩又來了。楊喜峰發出哀怨之聲:“老大,您忘了寶寶啦?”
嚴小刀步履生風:“沒忘!”
楊喜峰道:“我在您客房的同層,緊挨東面緊急出口那個房間您一看就是了,離碼頭也近。”
嚴小刀夸了一句:“利索。”
楊喜峰順竿爬上:“哥,能去蒸個桑拿嗎?報銷嗎?”
嚴小刀一竿子又給他打下去:“是不是還得做個面膜、再做個頭發?比娘們還麻煩,早知我帶個姑娘。”
楊喜峰嬉皮笑臉:“嘛,我比姑娘還是有用些吧?嘿嘿。”
嚴小刀話音從容不迫:“給我盯著游灝東身后那仨保鏢。”
楊喜峰正色道:“放心吧哥,一直看著呢。
嘛玩意啊,就那仨酒囊飯口袋,一看就是軟腳蝦,我都能替您解決嘍!”
梁大少剛從海邊騎摩托艇回來,濕著身,一副剛被幾個妖精全身上下打劫過的模樣,來找嚴小刀在餐廳吃飯。
梁有暉湊過頭,體貼地說:“我看你快悶壞了,夜里12點我約了幾個朋友,還有游家那小子,一起去酒店溫泉按摩房消遣,你也來?”
嚴小刀大口咬著東南亞風味的不知什麼涼菜春卷,咀嚼著說:“今兒晚上啊?那我估計,游灝東不會特別想見我。”
梁有暉詫異:“為什麼啊?你倆不是熟人兼老鄉麼?”
嚴小刀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噯我說,你今天來吃霸王餐的吧?”
“啊?”梁有暉傻不愣地趕緊往身上摸。
嚴小刀一口咬掉一只烤虎蝦的肉:“你錢包呢?你坑我買單?!”
梁有暉尷尬地笑:“啊,錢包被哪個吸陽氣兒的妖精給我扒走了,太不像話了!小刀——你買單吧?啊不不不,怎麼能讓你買單,讓他們記我酒店賬上!”
……
游灝東只要一想到晚間在酒店賭場與渡邊會面,又要被迫看到嚴小刀這個人,就十分的不舒服、不痛快,當然不樂意在溫泉池子里裸裎相見、尋歡打炮的時候,還要再見一面。
渡邊仰山還就是想要一個貨賣兩家,撐到最高價位。一雙軟塌塌的稀松眼皮下面,也透著無比貪婪的目光。好不容易擒到手的貨,直接剮了那人都不吝惜,只是自己下手剮了就賺不回老本了,不如讓給更想剮了他的人!
酒店深處,造型方位奇特的壁燈像排開八卦陣一樣,在四通八達的走廊內指引出通向賭場的通道。
角落里四處是微型佛龕式樣的熏香燈,發出淡淡的引人迷醉的南海沉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