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覺老實嗎?”秦以恒突然開口問。
楚義想了想:“應該老實吧。”
他大學舍友從來沒吐槽過他,也曾說過他睡覺很安靜。
秦以恒說:“我睡眠質量不太好,所以睡覺時盡量不要有太大的動靜,也不要碰到我。”
楚義屏住呼吸,回答:“好。”
楚義小心翼翼不敢動彈,很快秦以恒那邊沒有了動靜。
漸漸的,時間過去了很久,他脖子那塊被頭發撥弄了許久,很癢,楚義想,秦以恒應該已經睡著了吧,于是他抬起手,很輕很慢地撓了一下。
但他沒想到,秦以恒突然動了一下。
楚義手僵在脖子邊。
“沒睡?”秦以恒突然開口說話。
楚義惶恐:“沒有。”
秦以恒不說話了,楚義微乎其微地再撓一下,才緩緩把手收回來。
幾秒后,秦以恒又說話了。
這次的聲音好像低了一些。
他說:“你用的不是我的沐浴露。”
楚義:“嗯?”
他有點疑惑,這怎麼了嗎?
但他還是回答:“我自己的,我帶的。”
秦以恒又不說話了。
又過了半分鐘,秦以恒又說話了。
但這次他突然喊了一聲:“楚義。”
叫名字了,楚義心慌起來,連忙應:“在。”
秦以恒聲音好像啞了些:“婚內性行為,可以接受嗎?”
楚義沒反應過來:“什麼?”
秦以恒又問:“可以嗎?”
楚義突然熱了起來:“可,可以。”
第6章
記憶和一個月前重合了,身體的各種感官也重合了。
不同的是,楚義今天晚上清醒的很,他清楚明白自己在干什麼,也明白是誰在和他這樣。
昏睡前的最后一刻,楚義看了眼手機,已經是凌晨三點。
然后他就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晨的陽光從沒拉緊的窗簾縫里撒了進來,披在床單上,楚義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接著他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的懷里。
很溫熱的體溫,手還搭在他的腰上。
在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之前,楚義本能地現叫了一聲。
“啊!”
繼而他想起來他昨天是怎麼過來的。
繼而他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張床上。
繼而他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這聲尖叫,也成功地把秦以恒吵醒。
楚義心跳很快,神思回來后他因為自己的大驚小怪非常不好意思,他見秦以恒先是皺了皺眉,然后才見秦以恒把眼睛睜開。
先清醒的人總是要面臨各種尷尬,也理所應當要控制場面,于是乎,楚義過了過腦,自認為妥帖地問了句:“你幾點的飛機?”
秦以恒想了想,才回答:“下午三點。”
“哦!”他圓滑地編了個謊:“我怕你睡遲了。”
秦以恒只是簡單地嗯了一下,然后他發現自己竟然抱著楚義,身體很真誠地僵了僵,把手收回來。
昨天楚義睡的是左邊,秦以恒睡的是右邊,而現在,楚義睡在了右邊,秦以恒,也睡在了右邊。
明明睡覺前,楚義和秦以恒還是很老實的,自己睡自己的,中間還隔著半個人,怎麼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這種事情當然扯不明白,秦以恒放開楚義后,楚義重獲自由,并掀開被子下了床。
都說夜晚人的情緒都容易沖動,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他們昨天明明沒喝酒,但現在的情況,就好像他們又是宿醉一晚。
啊,當然,他不知道一個月前的秦以恒有沒有喝醉。
沒喝醉應該也喝多了吧,不然這種冰山美人,怎麼可能會和他胡來。
還一晚上。
還好昨天楚義睡前打起精神把睡衣給穿上了,不然現在會更尷尬。
“幾點?”床上躺著的人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楚義左右看,在床頭柜看到手機,他拿起來,正準備點擊屏幕,手機突然自己亮了起來。
有人打了電話過來,屏幕上顯示“許敬”。
楚義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對秦以恒說:“九點四十。”
接著他把電話接了起來。
“許先生您好。”楚義自動把這個人處理成自己的客戶。
那邊很明顯的停頓了很久,才問楚義:“你好,秦總在嗎?”
“秦總?”楚義疑惑,轉頭看也掀開被子下床的男人:“你怎麼知道……”
他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接著他一頓,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
朦朧的黑色背景,明顯不是他的手機。
而這時,秦以恒也走到了他身后。
楚義十分抱歉,低著頭把手機遞過去。
“喂。”秦以恒的嗓子啞得很。
“嗯……睡遲了……嗯……”
秦以恒邊說邊朝浴室去,楚義咽了咽口水,目送他離開視線,接著從床的另一邊把自己的手機拿了起來。
不怪他認錯啊,他們倆的手機是同一款同一色并且都沒有上殼。
秦以恒在浴室洗漱完了之后又去了書房,楚義趁這個時間,進了浴室洗漱一番,又拿了新衣服進去換上。
但好巧不巧,出了浴室,正好撞見秦以恒,而他正在換衣服。
男人之間當面換衣服其實沒什麼的,但楚義就是下意識地向后轉了。
因為浴室的門被他關上,他此刻像個面壁思過的小孩。
空氣里傳來清晰的皮帶落齒的聲音,咔咔咔咔,一下下敲在楚義的心臟上。
他又站了一會兒,算著差不多了,才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