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
剎那間,姜恒面對極大的沖擊,他不是第一次看見耿曙的身體,但曾經的他絲毫未朝這方向想過,他們已有近一年時間不曾共浴過,而如今耿曙的身軀站在他面前,猶如強壯的、充滿侵略性的野獸。
但這只野獸,卻又無比溫順,仿佛正等待著他的召喚。
那具身軀姜恒無比熟悉,卻又在這暗淡的燈光下充滿了陌生感,他只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熟悉的場景喚醒了他的某種記憶……那是很久以前,耿曙抱著他,他們在洛陽宮殿內彼此親近、整夜依存的記憶。
姜恒一時竟是頭暈目眩,耿曙朝他伸出手。
“你……”姜恒滿臉通紅,不知他想做什麼。
“給我手。”耿曙說。
姜恒把手放在他的掌中,耿曙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姜恒感覺到了他的心跳。
耿曙的肌膚熾熱,仿佛灼燙了姜恒,身上散發著他最熟悉的男子氣息,姜恒道:“不……不,哥。”
姜恒朝榻內讓出少許,眼里帶著震驚,耿曙卻坐下,絲毫不介意,就這麼將自己的身體展示在姜恒的注視下。
“看我,”耿曙低聲說,“恒兒,看我。”
姜恒馬上移開了目光,耿曙伸出手,想抱他,姜恒卻緊張地推開了耿曙少許,然而呼吸間盡是他身體的溫度、他的氣息,姜恒無處可逃,耿曙那猶如野獸般的身體仿佛控制了這方寸之間,將他鎖在了他的領地內。
耿曙握住了姜恒的手,將他拉向自己,接著將他放倒在榻上。
“你……因為你要成婚了麼?”姜恒說。
“陪我做這件事。”耿曙按著姜恒的手腕,低聲道,“你我不是兄弟了,有什麼不行的?”
姜恒既畏懼又緊張,他的心已快要跳出來了,他不敢亂動,稍微一動便會觸碰到耿曙的身體,從頭到腳,近在咫尺。
耿曙已壓住了他,鼻梁與他相抵。
“界圭——!”姜恒終于掙脫出來,喊道。
界圭推門,一陣風般地進來,耿曙馬上放開了姜恒。
“我說了,”界圭冷冷道,“你若用強,我也是會拼命的。”
姜恒當即從榻上翻身,坐起,整理里衣,滿臉通紅。
“我沒有用強。”耿曙絲毫不介意,就這麼坦然坐在榻上。
姜恒一手按在界圭握劍的手上,回頭朝耿曙道:“我到書閣睡。”
姜恒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全是剛才所見到的那一幕,他見過無數次他的身體,從小到大,他摸過他、逗過他,耿曙也親昵地撫摸過他,但每一次,他都未曾意識到不妥。
而今天,他終于意識到了,那就是曾經他最熟悉的親昵,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早已對耿曙有所回應,那是近乎本能的回應,只是他從不知道。
耿曙坐在榻上,繼而疲憊地嘆了口氣,攤開手臂,呈大字形躺著。
姜恒匆匆進了書閣,只覺口干舌燥,坐下時喘息不止,透過書閣望去,見自己臥房的燈還亮著。
界圭點上書閣的燈。
“你喜歡看?”界圭只穿一條長褲,袒著上身,“也可以看我的。”
姜恒馬上制止了界圭下一步的舉動,說道:“夠了!”
界圭身穿單衣,在書案另一側坐下,他的身材與耿曙的全然不同,耿曙白皙勻稱,猶如一塊白玉所雕;界圭則是小麥色,全身滿布刀箭之傷,就像一只傷痕累累的動物。
姜恒仍在回憶先前那一刻,只覺神馳目眩,連著喝了三杯茶水才緩了過來。
但那場面極其刺激,導致姜恒現在回想起,又有點后悔。那一刻喊界圭純屬本能,可就算被當時的耿曙抱到、親到,又怎麼樣呢?
他甚至想著,如果耿曙再來一次,自己也許就不會推開他了。
他一邊被耿曙的所作所為震撼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一邊又頗有點興奮與緊張,畢竟那是他從未觸碰過的、至為危險的人生。而控制這一切的,又是對他而言,這世上最安全的人。
懼怕與緊張退去之后,姜恒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期待,他這一生從未想過會與任何人做這種事,唯一令他能安然接受,并習慣的人,就只有耿曙而已。
除了耿曙,他無法相信自己會去觸碰任何人的身體;也除了耿曙,他無法接受任何人的手觸碰他,那麼這不正是理所當然之事麼?他為什麼會發自本能地拒絕耿曙?
“也許想開了什麼?”界圭隨口道,“要將我當作他,讓我來教你麼?”
“不、要!我要睡了。”姜恒臉上滾燙,躺下,不片刻又起身朝外望去。
他的寢殿里還亮著燈,耿曙始終沒有走,姜恒不禁想起在郢都江州城內,追查刺客時的那一幕,藏身房內之夜,那放肆的喘息與聲音,抱在一起的身體,仿佛變成了耿曙與姜恒自己。
他又想起了無意中撞見的趙竭與姬珣。這夜他半睡半醒,竟是反復夢到耿曙抱緊了他,脫下他衣服的那一刻,他們回到了洛陽王宮內。
“恒兒……”夢里的耿曙,在他耳畔低聲說。
姜恒驀然驚醒,聽見有人在書閣外敲門。
界圭打了個呵欠起身,說道:“干什麼?這麼早就來催命?”
“我。”耿曙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