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套功法,傳不傳給他的兒子呢?那還是另說。
第128章 寅丁坊
姜恒又補充道:“其實以王陛下如今身體, 想練‘化元心法’,是不是太早了?”
耿曙聽到后半截姜恒說得頭頭是道,連功法名字都有, 差點就信了。然而下一句姜恒又露了本性。
“您每天本來也沒有什麼煩惱,衰老得自然比別人慢上許多。”姜恒懇切地說, “像雍王汁琮,雖只有四十, 看上去卻比王陛下還老了許多呢。您看上去,只和姬珣差不多模樣。”
“唉,”熊耒說,“你是不知道,這幾年里, 我忽然覺得眼睛有點花。不早,不早, 這時候一點也不早。”
姜恒說:“那麼就早點開始練, 也是好的。”
熊耒頓時興致勃勃, 翻來覆去地念叨,又確認了半天細節,姜恒已經困得有點受不了了。到得后半夜, 耿曙終于忍不住, 說:“我們要去睡覺了, 王陛下,你不困,他困得很。”
熊耒意猶未盡, 囑咐姜恒功法絕不可透露給其他人, 待他齋戒結束, 再親自進來秘授, 這才放兩人回去。
“哈哈哈哈——”姜恒回到寢殿后馬上就精神了,躺在榻上直笑,沒想到自己還演了一回江湖騙子。
耿曙先是確認附近無人偷聽,也無郢國密探,才皺眉道:“我現在懷疑你那些治國大略,也全是胡謅的。”
姜恒翻身起來脫衣服,好笑道:“你別說,這功法還真的有。”
“有什麼?”耿曙帶著酒意,晚上喝得實在太多了,問,“有胡謅?”
姜恒說:“松華從來就是個小女孩模樣,鬼先生確實返老還童了,但他們從沒教過我,師父只約略提起過,四十九天這一期限,我倒是沒有騙他。
”
耿曙過去給姜恒換衣服,醉酒后捏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端詳他的面容。
姜恒則解開耿曙的腰帶,脫掉他的外袍,方便睡覺,耿曙卻拿住姜恒腰肋,姜恒頓時吃癢,掙扎起來,笑道:“干什麼?”
耿曙借著酒意,不知為何只想欺負他,狠狠揉他一番,姜恒越是掙開,便越激起了耿曙的控制欲。
“別!哥!”姜恒滿臉通紅,酒意撞上心來,一時突突地跳,不住求饒。
耿曙那眼神忽然變了,不顧姜恒的掙扎,把他摁在榻上,不由分說地捏他,姜恒險些炸了,笑得快哭出來,繼而不聞聲音,只不住喘氣,再顧不得下手輕重,死命地蹬耿曙,要將他踹開。
奈何耿曙紋絲不動,低頭欣賞姜恒眼角泛淚、臉上與脖子上泛起紅暈、被他欺負的模樣。
“哎!”耿曙被姜恒咬了一口。
姜恒終于得到片刻喘息,耿曙卻不容抵抗地吻了上來。
姜恒:“!!!”
姜恒的嘴唇被耿曙封住,兩手稍抬,被按在榻上,這下倒不掙扎了,只要耿曙不撓他,他便不會激烈抵抗。
曾經在灝城時,耿曙便這麼吻過他一次,那一刻姜恒腦海中只覺“轟”的一聲,仿佛飛過無數桃花,全身發熱。
這次耿曙唇舌中帶著酒氣,竟是帶著侵略感,仿佛在宣泄什麼。
好舒服……姜恒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于是主動稍稍張嘴,不自覺地開始回應他。
那個動作瞬間讓耿曙清醒過來,隨即,他閃電般地放開了姜恒,積聚在身體里的欲望快要沖出來了,并頂著姜恒。
幸而姜恒沒有注意到,滿臉通紅,笑著翻了個身,抬起衣袖,擦了下嘴角。
“你想,”姜恒說,“我先讓他持齋、戒房事……”
耿曙在床榻外,有點不知所措地站著,方才那一刻當真是他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他甚至不敢接姜恒的話,等待瘋狂跳動的心平靜下來。
“……再禁酒,早睡早起,調理一番,多吃點養生順氣的藥材……”
姜恒自顧自笑道,放下床帷,說:“一個月出頭,當然身輕如燕。”
他只聽耿曙在榻外“嗯”了聲,姜恒便道:“睡了,你不困嗎?喂!睡覺啦!”
耿曙好容易平復心緒,本想找點事推托,讓姜恒先睡。但轉頭看了姜恒一眼,姜恒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在那眼神面前,哪怕刀山火海、人間煉獄,耿曙也愿意為他一往無前。
何況只是一起睡覺?
于是耿曙二話不說,撩開帳帷,躺上榻去。
“別亂碰,”耿曙警告道,“今天喝了不少酒,別惹我。”
姜恒好笑,拉過他的手臂枕著,讓他從身后抱著自己,蜷在被里睡了。
“起來了。”耿曙在姜恒耳畔說。
眼睛一閉一睜又是天亮,姜恒伸了個懶腰,連日疲乏漸消,年輕的干勁大抵很好,哪怕前一夜剛落水遇刺,狼狽不堪逃難般前來,一覺睡醒又是精神百倍。
耿曙已換上了宮中送來的郢服,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郢人送來的早飯,林林總總,擺了一大桌,示意姜恒起來換衣服。
“起來,”耿曙說,“過年去了,過他們的年。”
“對啊!”姜恒驚嘆道,“過年啦!又有年可以過了!”
耿曙示意姜恒看看自己這一身,問:“好看不?”
耿曙那身郢服乃越錦所制,姜恒終于看見他穿故國之服了。
雍人尚軍、代人尚商、梁人尚儒,鄭人尚士,而越人尚游俠。
天底下再沒有像越人衣飾般適合耿曙的著裝了,他仿佛生來就是為了穿越錦的,肩背寬闊平直,腰身挺拔,穿上雍人的鎧甲略顯笨重,而越人簡單的武袍與文武袖正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