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柜臺前,把手放在臺面上,掌心里落下枚方形的玉塊兒,在柜子上清脆響了下,“您好,我想打一個銀耳托。”
“紅姐兒……”老板看上去有些為難,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忽然又瞥了眼坐在排椅上的白相瓏。女人沒有順著他的目光轉頭,只是補充說:“不要什麼樣式,在托里面給我刻幾個字就行了。”
老板干笑起來,“刻什麼?”
“棗花香87號,殷小紅。”女人說完,把玉塊兒往里推了推,“我過段時間再來。”她沒給錢,轉身出了鋪子。緊跟著又是門上鈴鐺的響動,殷小紅走了不遠便停下腳步半回過身,剛才坐在排椅上的青年跟了出來。她沖他笑笑,眼角更翹了,有些古怪的意味深長,“有事嗎?”
白相瓏也沖她笑笑,隨口道:“你很漂亮。”
他說得真誠,同時也做好了女人罵他一句“流氓”的準備。沒想到女人挑了挑眉,應說:“我知道。”
殷小紅不再開口,像是等待他的下文。白相瓏往前走了幾步,兩人并排慢慢向前走著,他又道:“我找了你很久,有些問題想請教。”
“是嘛,”殷小紅口氣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突然問說,“你多大了?”
“十九歲。”白相瓏答完了,殷小紅呵氣似的笑了下,慢慢道:“那我比你大整整五歲呢。”
第259章 番外·彌賽亞(下)
“你還有錢嗎?”
白思思嘴里咬著吸管,看了眼對面的白思禮,又瞥了眼身旁的竇淳。竇淳坐在塑料凳子上不停地哆哆嗦嗦、滿頭冷汗。正值炎夏,她的身前擺著杯沙冰,竇淳面前的卻是杯熱奶茶,滾燙滾燙還冒著煙。
她一哆嗦,連帶著整個塑料桌都磕磕噠噠晃蕩起來。
白思禮實在受不了了,沖她說:“你再堅持堅持,小叔馬上就回來了。”
“死狐貍——”竇淳咬牙切齒地罵了句,話音未落,她驚天動地干嘔了聲,驚得旁邊幾桌人都轉頭看過來。白思禮只好把奶茶推到她手邊,“少說幾句吧,磨的還是你自己。”
“我整個肚子里都冰涼冰涼的。”竇淳把熱奶茶捧在手里。她說完卻沒人理,白思禮沖白思思道:“以前存的錢馬上見底了,咱們得搞點錢來。”
“前幾天,我見到齊叔叔了。”白思思咬著吸管含糊說著,“我突然想到,咱們有這麼多人,大家都信服小叔,為什麼不干脆成立個社團什麼的呢?”
白思禮和竇淳都看向她,白思思從包里掏出幾張紙放在桌上,繼續道:“連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神機,神機妙算的神機,跟小叔是不是很合適?”
白思禮皺眉,“你跟小叔商量了嗎?”
“沒呢,”白思思把那幾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紙攤開,“但小叔也需要錢吧,小叔的錢也會有見底的那天。我們也需要錢,能運作得起來以后還能發錢呢。”
白思禮表情古怪,明顯覺得不太靠譜。竇淳也不接話,置身事外好似在神游。半晌,白思禮道:“好吧,但是小叔要同意。”
“當然了,”白思思摸出手機,邊撥號邊說,“他什麼也不用操心,我們來運作就好了。”
她剛要撥通,一個電話卻先打了進來,沒有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白思思皺眉,把手機舉起來給白思禮和竇淳看,“這是誰的號,你們認識嗎?”
竇淳看也不看,毫無反應,只一個勁兒地哆哆嗦嗦。白思禮看罷了搖頭說:“不認識,找小叔的客戶吧?你聽聽看。
”
白思思按下接聽鍵,把手機貼在耳朵邊,對面傳來一聲略顯冷淡的“喂”,是個男的。她只聽了一個“喂”字差點汗毛倒立,瞪大眼睛看向白思禮,半天才戰戰兢兢也小小“喂”了一聲。
“思思,”對面那個男人的聲音很平靜,沒什麼起伏。“我只問你一句話,田田是不是跟你們走了。”
白思思看著白思禮、如芒在背,她手指不知不覺間摳著塑料桌的毛刺,慢吞吞地說:“我……我不清楚。”
那邊沉默了片刻,似是微微嘆了口氣才說:“和思禮一起回家吧,把田田也帶回來。家里那邊我來說,你們還能回頭。”
這次,白思思毫不猶豫地說了聲“不”,把電話掛斷了。
“誰打的?”白思禮立刻問說。
白思思吸了兩口氣,看向他低聲道:“大哥。”
“大哥?”白思禮瞬間坐直了,“他怎麼找到你的?他說什麼了嗎——”白思思縮了下,白思禮音調立刻落下來,“算了,別管了。小叔一回來我們也馬上挪地方了,他找不著的。小叔馬上就回來了。”
他猶豫了下,還是把心里話講出來,“其實咱們不該把田田也帶出來的,這下把他們家也牽扯進來了。”
“但是田田想跟咱們走!”白思思毫不猶豫反駁道,“田田也相信小叔,干嘛把他留在家里?你看小叔現在都帶著田田去不帶咱倆了,咱們當初應該好好學的。”
她說話時眼神莫名天真,一副理所當然。白思禮無話可說,內心隱隱有些不安。但白思思氣鼓鼓“哼”了聲,已經撥通了白相瓏的電話。她興高采烈地把自己剛才的設想講了,整個過程中白相瓏都沒出聲,搞得白思禮有點忐忑,不由又往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