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漱看著他嘴角的淤青頗為不解。說不心疼是假的,但還是很不解,佟漱拿毛巾給他敷著,忍不住問說:“你到底能跟誰打起來啊?我真迷茫了,韓仕英?她的腿你比胳膊還細,你這是沒還手?”
“說來話長。”張宗終蹙著眉坐在沙發上,“沒事,我也打他了。”
“你還還手?!”佟漱大驚,“你打韓仕英?霍雀沒把你當場拷起來?”
“我怎麼可能打韓仕英。”張宗終瞥佟漱一眼,不予解釋。佟漱連連嘖嘖,那他真是搞不懂了。
下午張宗終還得去處里,佟漱依依不舍送到門口,千叮嚀萬囑咐“一大把年紀了別再打架了”半晌,張宗終安安靜靜站在門口,只是聽得眉角直跳,在最后解釋說:“真的是他先打我的。”
“我不管,”佟漱瞪他,“你下手沒輕沒重把人打出毛病怎麼辦?你失業了,哥,你失業了——”
“行吧。”張宗終挑眉,走了。
他走以后,佟漱處理完工作和李海鵬的情緒閑來無事,干脆來了個大掃除。父母的房間又有許久沒曾走進過了,佟漱慢吞吞地拖地,把防塵罩拆下來洗。那塊總也洗不掉的咖啡漬仍然存在,但好像突然便能接受、釋然了。洗衣機滾動時柔順劑的香味還沒散去,佟漱垂著眼看了會兒滾筒里的水沫,自言自語道:“其實不罩著也行,沒那麼多灰。”
全家就剩下書房沒打掃了,滿當當的書柜散發出微弱的油墨香,這房間里常年黑漆漆的,佟漱只能開著燈打掃。他拖完地,突發奇想,為什麼不干脆開個窗戶呢?反正也不是承重墻。
說干就干,佟漱上網搜了個裝修施工的電話,聯系好工人一會兒過來。
因此,張宗終回來時老遠就看見他裝的那個c級防盜鎖大門開著、滿地都是電線和亂七八糟別的東西,屋里叮叮咣咣。他嚇了一跳,沖進屋里便大喊道:“佟漱!”
佟漱從書房里探出頭,“干什麼。”
緊跟著戴著安全帽的工人師傅們也轉身,投來好奇的目光。張宗終抿了下嘴,把佟漱拉到外面,“你干什麼呢。”
“我準備給書房開個窗戶。”佟漱如實道。
張宗終蹙眉,“好端端開個窗戶做什麼。”
“我想開,”佟漱挑眉,“就是該開。”
這間沒有窗戶的書房并不是一切的開始,但近乎可以說是他們的開始。佟漱仍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牽著張宗終的手帶他走出黑暗,又或者他們只是于黑暗中穿行,相逢彼此、催開無盡的掙扎痛苦慢慢往前。
沒有窗就開一扇,光總是能穿破一切闖進來。
短暫的幾秒鐘里,張宗終認真回憶了一下他有沒有做什麼惹得主人把他逐出家門的錯事。無果,他湊近了點,小聲道:“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佟漱笑笑,附在他耳邊答說,“因為我聽見了你的求救唄。”
趁著無人在意的角落,佟漱飛快地親了張宗終一下。就這麼活吧,跟我一起活到一百歲,活到滿頭都是銀發。活到死不是終結,活到抓住他的手、死亡不會帶來恐懼,被馴服的鬼魂、是我的愛人。
【正文終了】
第256章 不是后記
不是后記,一些感想。
終于寫完了,長舒了一口氣。一直寫到結尾最后一段,才終于有了種釋然感。每次寫完一篇我都有種“這是我最喜歡的結局”之感,哈哈,其實最喜歡的永遠是下一個。
坦白來說,這是我目前寫起來最費勁的一篇文。推翻重寫的次數比我寫過的所有文加起來都多,比如山體滑坡案后半段是我整個返工重來的。除了“渡口店周愛冰案”和“靜照崖謝家村案”基本上每個案子或多或少都返工過。只能說已經盡力把我認為它最合適的樣子呈現出來了,希望大家喜歡。
關于番外,我覺得番外對我來說是一些需要補完但不適宜放在正文中的內容,所以一般會有“優先級”。優先級最高的是張宗終的內心戲《犍陀多》,然后還有一個講老白和小白們的,叫《彌賽亞》,但是這個番外開始寫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大問題。
《彌賽亞》寫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不會寫小說了。我想了想決定先放一放,又寫了后面會放出來的兩個日常向番外。然后我開始寫隔壁《朱顏記》,竟然搞出了“越看已經發出來的章節越覺得寫得爛極了,于是全部刪掉重來”這種大烏龍。
但我好像就是不會寫小說了。今年我一直陸陸續續在生病,精神狀態也很不好。今年我不停地在說:“寫小說好像不快樂了。”以前從沒有,以前我最愛說“寫小說真高興!”
所以這篇文結束后不算是有接檔的新文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我也休息一下。隔壁《朱顏記》我還在慢慢寫,寫寫刪刪改改停停,日更幾乎不可能了。
過了很久,我才把《彌賽亞》這個番外剩下的部分寫完。
關于宗哥和小佟。
這篇文大多數時間都是以小佟視角展開的,所以我覺得大家可能會更了解一點點小佟的內心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