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憶,兩人睡著前好像確實沒有鎖上車門。但是,老白要想把紙條放進自己的口袋里,必須要在不驚醒兩人的情況下拉開車門再關上,整個過程,兩人竟毫無所覺——
也就是說,只要老白想,兩人昨晚早在睡夢中與世長辭了。
“他這是在干什麼……”佟漱后怕不已,這個“嗨”字實在是太風輕云淡,因而顯得格外令人膽寒。他的大腦過于混亂,胡言亂語道:“老白到底有沒有……有沒有什麼、天敵?”
稍許,張宗終慢吞吞地說:“本來可能有一個,現在沒了……”
佟漱抓狂,睡覺不鎖車門,是誰給了他倆這種勇氣,這可能是兩人辦過的最最蠢的事。他下意識便忽略了諸如“老白是怎麼知道兩人在哪兒停了車”、“老白既然會過來,肯定也考慮了車門鎖著的情況”這類事。佟漱被這一個“嗨”字給擊垮了,外面陽光普照,他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安全。
張宗終突然開口道:“為什麼老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現身呢?是有目的的,還是真的單純就是去周愛冰那兒時好巧不巧被我們給撞上了。”
佟漱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覺得……老白腦子里的想法,沒有揣測的必要……”
張宗終看看佟漱,“嘖”了聲,大抵是表示贊同。佟漱想想,問說:“還去逮白思思嗎?”
半天旁邊都沒出聲,佟漱扭頭,見張宗終驀地一臉如夢初醒,也扭過頭來看他,“為什麼我們把白思禮給忘了呢?”
佟漱一頓,確實,老白在渡口店消失和白思禮消失的時間是能對得上的,這兩人此時身在同一處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老白難以確定,為什麼不試試白思禮?
張宗終看起來振作了點,他重新發動車子,邊打方向邊說:“總之先逮住白思思,我大概知道她可能在哪兒。”
第232章 阿芙佳朵
然而,實際情況令人大失所望。張宗終拉著佟漱在市里找了半個上午,根本沒找到白思思人。除了她家大部分是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甜品店,奶茶店、還有個做美甲的。可見白思思的日常生活其實比佟漱想象中要豐富多彩。最后一站是個開在老城區巷子里的咖啡館,裝修溫馨窗明幾凈的。張宗終下車去店里找人,佟漱坐在車里,找一個地方沒有,他心里就咯噔一聲。白思思要是也沒影子,他就要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其實都被老白弄死了。
佟漱想了想,摸出手機給白思思撥了電話過去。嘟嘟聲一直響到自動掛斷,他不死心,又拿張宗終放在駕駛座上的手機繼續打,仍是無人接聽。佟漱大腦空空地放下手機,思緒反而又轉了起來。
回去,回到最開始。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老白用他人的魂魄來隱藏自身,這個法術實際上只在那個“他人”活著的時候才會起效。他人即是替身,替身死了——現在的猜測是替身的魂魄會繼續出現在老白身上,能看見鬼的人、鬼本身,只會把老白看成替身,所以殷小紅在渡口店錯過了老白。
也就是說,老白根本沒有必要殺死周愛冰。周愛冰死了,魂魄返回到老白身上,不管占卜出來的方位究竟是指向老白還是“替身”——其實都無所謂。
只要有方位就行了,管它是周愛冰還是老白,有那個方位不就行了嗎?
在周愛冰還沒有死的時候,他們怎麼占卜老白的位置都只會找到周愛冰本人:法術有效。現在,周愛冰死了,占卜的方位實際上不就回到老白本人身上了,何必呢?
佟漱又被繞懵了,正想著,張宗終拉開車門坐進來。佟漱將思緒齊飛按下不表,問說:“沒找著?”
張宗終表情古怪起來,慢慢道:“不算吧……她特別喜歡這個咖啡店,以前基本上每個星期都要來。”
“然后呢?”佟漱蹙眉,順著問說。
“老板的原話是,小白上午還來了一趟,打包了阿芙佳朵,邊吃邊走了。”張宗終答說。
好家伙,還有功夫吃阿芙佳朵,白思思心態挺好哈?佟漱無言了幾秒鐘,張宗終繼續道:“老板說,她每次走的時候,都是這個方向。”
順著張宗終的手指看向窗外,佟漱怔住。這個方向既不通往白思思家,也不通往神機任何據點,是一個白思思絕對不該走的方向。因為這個方向是順著咖啡館的側門往后巷走的,后面根本不是大路,而是一片商住混雜的居民區。
兩人對望一眼,這片老居民區很大,因為擁擠車也開不進去,要穿過錯綜復雜的窄道才能繞回居民區后的一條老街上。而且那條老街兩側全是商販和推車賣菜的,沒有停車位,白思思也不可能是繞道去停車取車。
“老板說一直以為白思思就住在后面的老樓里,她自己也是這麼跟老板說的。”張宗終又道。
佟漱毛骨悚然,就是說,白思思在這附近還有一個誰也不知道的落腳點?
這片居民區太大太雜亂了,少說也有近千人口,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