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漱一下子繃不住了,摟住張宗終脖頸、即使咬住下嘴唇,他仍是聽到自己哭出了聲。
第211章 香印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這種氛圍下該哭的人應該是張宗終,結果最后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佟漱自己給惹哭了,而且哭得很難過、以至于把張宗終給哭懵了,什麼話都不敢講,只知道拿紙巾給他蹭眼淚。
佟漱是清楚自己的性格的,哭起來再難過洗把臉就能再撐一會兒,這是他一貫的優點。但等真的回過來神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丟臉,這讓佟漱又一次深刻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發瘋的時候只要自己更瘋,張宗終就能冷靜下來。佟漱坐在沙發上等大腦冷卻,整個過程中張宗終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抬頭看他,一句話都沒講。半天,佟漱才咳嗽了幾聲干巴巴地問說:“老齊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看張宗終的表情大抵是想說點別的的,但還是咽了回去,只是摸出手機點開相冊,遞給佟漱。
佟漱揉著眼睛接過來看了幾眼,照片拍的是個躺在床鋪上的女孩子,最多十來歲,高中生的模樣。估摸著不是拍照的人手抖或是挪開太快、照片很模糊,光線也不好,不過仍能看見女孩子雙眼緊閉,嘴唇烏青,感覺不太像是睡著了。佟漱心里咯噔一聲,有點奇怪,張宗終胳膊半支在他腿上,滑到下一張照片。這張角度傾斜,同樣很糊,還有幾根手指頭半擋在鏡頭前,難怪照片很模糊,看來是偷偷拍的。
小女孩的臉色,在佟漱眼里就是又青又白又黑的,難以形容的古怪。
他忍不住把手機拿遠些,試探著問說:“她是不是……死了?”
“嗯,”張宗終點頭,“算是死了。”說著他把手機拿回來,放大圖片。佟漱掃了眼,他放大的位置是女孩放在身側的手,留著長指甲、手腕上好像戴了一串細細的珠鏈。佟漱一頓,拿過手機把亮度調到最高,仔細看了看,背后一涼。
“這是……”他頭皮發麻,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她的手腕上哪里是什麼珠鏈,而是一連串的疤痕。香頭燙出來的、正好在手腕上連成一圈,遠看就像是珠子穿的手鏈似的!
張宗終點頭肯定了佟漱沒說出口的想法,他還沒說什麼,佟漱先坐立不安道:“還等什麼呢,我們什麼時候去渡口店?”
“你想去?”張宗終愣了下,問說。
“為什麼不去——”佟漱邊說邊站起來,接著又恍然大悟,“哦,我們是不是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糊弄白思思他們——”
“那倒不用,”張宗終搖頭,“這個小女孩出事后她家把省內有名的師父快請了一遍了,聽說是昨天早上出事的,今天下午才斷氣。”
“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佟漱又懵了,“什麼叫下午才斷氣?”
張宗終想了想,搖頭道:“明天路上說吧。”
第二天路上,張宗終大致講了講他從老齊那兒聽來的消息。整件事簡單得不得了,就是這個小姑娘早晨起來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倒地下就起不來了。家里人還以為是摔到腦袋、火急火燎送去醫院,送到的時候呼吸心跳已經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醫院查不出來毛病,搶救也沒效果,又給拉回了家里。
這家人在渡口村是挺有錢的,科學的救不活再試試不科學的,當天一天時間把附近有名的陰陽先生風水師父全找了一遍,這種情況當然逃不過神機的眼睛。
老齊說一開始去的人是于玄,看了一眼就放棄打道回府、照片也是他偷偷拍了傳回來的。
佟漱在心底接句太損了,這幫人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于玄那張照片的重點根本不是小女孩的手腕而是床上的整個身軀,看樣子其他人并不知道老白和手腕上的疤有聯系,且白思思白思禮也沒有告訴他們,而是自己馬不停蹄就跑過去了。
佟漱想了想,小心翼翼問說:“聽上去好像不復雜。你有把握把小姑娘救回來嗎?”
張宗終想了想,搖頭道:“難說。越是簡單的事,狀況越多。”
第212章 趕集
渡口村不遠,車沒一會兒就開到位置。雖說家家戶戶都已經起了新樓,水泥路卻并不寬敞。兩人圖近道是從省道旁村子側面進去的,開了一會兒佟漱傻眼了:怎麼這麼多擺攤推車的,烏泱泱到處都是人——
“完了,”佟漱抓著安全帶自言自語,“今天不會有集吧?”
“什麼?”張宗終車速降到最低,轉頭看向他。佟漱一愣,隨即手不由比劃起來,解釋說:“就、就是趕集的,本地的方言,你沒聽過?”
張宗終搖頭。佟漱也搖搖頭,把車窗放下來往外面看,“你把車找個不礙事的地方停那兒吧,一時半會是不會散了。”
兩人無奈,只能找了個不擋道的地方把車停好。渡口村本身就大,還在附近幾個村子中心,離得老遠就能聽見人聲鼎沸、雞鴨鵝此起彼伏亂叫。這種大集賣什麼的都有,要不是有事在身,佟漱還挺想去逛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