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發展向著完全不可控的方向疾馳而去,佟漱身上本來披著件浴袍,后來系帶大抵是被張宗終給扯開了。他的手奇異的有點涼絲絲的,在佟漱身上劃過、帶起些叫人頭皮發麻的戰栗。佟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跪在他腿上還是跪坐在他腿上,總之他的兩手伸在張宗終的頭發里捉緊了。親著親著他大抵還騰出一只手捧住了張宗終的側臉,兩個人都垂著眼。張宗終垂著眼也好看,睫毛又黑又密,像是把小刷子,掃在佟漱手心里癢癢的。
“幫你口?”佟漱說著,身子往下滑,又被張宗終一把拖住了。他不明所以,抬眼看過去,張宗終微微蹙眉,接說:“我不要,好難看。”
佟漱呆呆地“啊?”了聲,還沒跟上他的腦子。張宗終捏住他兩頰,繼續道:“嘴撐開臉頰陷下去,很難看。”
被他給噎住,佟漱小聲說:“你是不是背著我看黃片了……”
沉默須臾,佟漱又道:“做不做——”
剛說完,張宗終把他抱了起來,佟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手比腦子還快拽了他一把,兩人算是跌在床上,幸好張宗終反應快,手撐了下,不然兩人十有八九要磕得頭暈眼花。
他覺得事情很怪——自從佟漱的生活中開始出現張宗終這個人,他便開始頻繁使用“奇怪”這個詞。很多事情、很多情緒都讓佟漱感到奇怪,反而“張宗終和佟漱在做愛”這件事變得不奇怪了。硬挺性器插入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燙得像在燃燒,應該把他的臉也給燙紅了。身下的穴口學得乖順了些,吞咽著把性器送到深處。
稍微往深處一送,佟漱的腰背便不受控制地挺了起來。他能看見張宗終的后背,于是手順著脊溝一寸寸地往下摸,張宗終偏頭咬了咬佟漱的脖子,算不上疼,但還是讓他小小地“啊”了一聲。
那些長發果然有幾縷垂在了臉上、果然像是張密網似的,將佟漱密密籠罩。他開始覺得張宗終今天還挺溫柔的,堅硬的性器只是進得很深,但不狠、給了他一點點吐息的間隙。佟漱盡力想要挺腰配合他,脊椎骨很快便酸脹起來。這種感覺在張宗終把他翻過來后消失得一干二凈,性器貫入穴口深處,佟漱的兩條胳膊被他給提了起來、背在身后。
他用一只手就能攥住佟漱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佟漱的腰按低,飛快地楔進再退出,尾椎骨也被撞麻木。佟漱本來連貫的喘氣一下子便被撞得斷斷續續,想掙開手腕。床墊跟著契合的身軀晃動,他回頭大聲罵道:“你他媽騎馬呢你!”
佟漱腿也發酸,跪不住了臉趴在床墊上,蹭了一下,不太好受。他說完,張宗終松開了手,把他上半身半托半抱起來,佟漱往他身上倚、算是不自覺地自己半坐了下去,偏生張宗終卡著他往上頂,撞得佟漱小腹發酸,眼前差點花了。
跟著眼前、思緒也飄忽不定起來。耳旁是張宗終略重的喘息聲,佟漱想去抓他的手,還沒摸索過去,張宗終已經先扣住了他的手背。五指穿過指縫扣著他的掌心,同身體一般毫無間隙、密不可分。
“看,”張宗終驀地低聲道,“啟明星。
”
窗簾最頂上沒拉緊,純黑的夜色中果然高懸著一枚耀眼的明星。佟漱又爽又想笑,什麼人啊——他斷斷續續道:“你、你操我的時候……叫我看啟明星……”
“嗯,”張宗終應了一聲,掐著佟漱的腰叫他坐到底,“剛才突然注意到的。”
佟漱被他不知到底集中了沒有的注意力給逗笑了,但又不敢真的笑,喉嚨里冒出來的細碎喘息聲斷斷續續,生怕真的笑了岔氣。他的手往后摸索,張宗終忽然抱著他腰把他人又給轉了過來。兩人面對面的一瞬間,佟漱被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牢牢鎖住,后知后覺開始臉紅。幸而屋里燈色黯淡,張宗終壓著他重新倒了下去,佟漱的手自然而然攬住了他脖子,兩人吻在一起,頭腦也昏沉,只覺得對方的身體仿佛也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佟漱迷迷糊糊感到這個吻比他們從前接過的吻都要纏綿而認真、認真得像是起誓一樣。他兩手勾著張宗終的脖子,張宗終的睫毛和長發在他臉上隨著呼吸顫動輕掃著,身下性器緩慢地一寸寸重新頂入、填滿,溫柔得令佟漱有點恍惚,差點思緒飄到云上。然后他被張宗終墨黑長發織成的密網給捕了回來,他半撐起身子垂眼看他,發梢掃在佟漱臉上,有點癢癢。
發梢從皮膚上柔柔地掃過,佟漱頓時被那種癢侵占了全身,情不自禁微微張口挺了下腰。張宗終被他夾得眼簾瞇縫一下,跟著低喘了聲。他一手撐在佟漱身旁,一手伸去夠床頭柜上的黑皮筋,塞進佟漱手里,“幫我綁一下。
”
佟漱用小拇指勾著皮筋,性器的抽插緩慢而沉重,他也瞇縫起眼睛,黏糊糊道:“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