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終愣了下,把手機遞進他手里。佟漱垂眼瞄了眼屏幕,好險對面還沒掛。他短暫地做了下心理建設,硬著頭皮開口道:“喂……還記得我嗎?”
這次換對面的韓仕英愣了下,她很快便接說:“當然。”
佟漱抿嘴,看了眼張宗終,“你還欠我一個問題沒有回答,記得嗎?”他一手舉著電話,看著身旁。張宗終輕聲道:“反文。”
“是一種反文,我叫他發給你。”佟漱說著,把手機遞回給張宗終。對面像是正形了些,先說:“你要是不認識,那我可能也不認識,給我點時間。”
“不用翻譯,告訴我這是哪個體系的就行了。”張宗終答說。韓仕英應了聲,用鼻子發出的“嗯”。她又停頓稍許,“那我掛了?”
張宗終張了張嘴,驀地,佟漱心里一跳。他還沒反應過來,張宗終低聲道:“仕英……萬事小心。”
話音未落,張宗終便立刻掛斷了電話。他低頭把上回在黃老太太家拍下的字符發過去,這才深吸了口氣,看向佟漱,“你想問什麼?”
第165章 釘子
佟漱搖頭道:“等反文有線索吧。”
他感覺,張宗終是大致明白他想要問什麼的。如果兩人要繼續走下去,關于老白的事情無可避免、早晚有天要談及。兩人沒再多說,上床準備睡覺。張宗終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在床頭柜上放了杯溫開水。他關了燈,側躺著、背對佟漱。
剛瞇上眼睛,便聽見他輕聲道:“晚安,佟漱。”
佟漱把眼睛騰地又給睜開,稀奇了稀奇了。他瞄眼身旁,偷偷樂了,抬手拉拉張宗終的袖子,再度合眼。
夜里,他是被連續不斷的消息提醒震動聲吵醒的,佟漱睜眼時張宗終正好爬起來。
嗓子眼要冒煙了,那杯水正解了燃眉之急,佟漱喝了幾口,見身邊張宗終掃了幾眼屏幕,邊揉著眉心邊起身下床。他清醒了些,問說:“怎麼?”
“我出去一趟。”張宗終說著,拿過那杯水也喝了幾口,急匆匆站起來就去找衣服。佟漱接了句,“你衣服在書房。”
張宗終手頓了下,“暈了頭了……”他按下門把手往外走,佟漱揚聲又問說:“你去哪兒啊?”
“白思思那兒。”他剛答完,床頭上沒拿走的手機又響了,這回直接打了過來。佟漱下床,拿著手機走到門口,“給你打過來了,我接了啊——”
“接。”張宗終從書房里走出來,已經換好了衣服,手上正在綁頭發。
屏幕上來電顯示的號碼佟漱認得,是白思思的。他想了下,邊解紐扣邊按下接通,沒成想傳來的卻是白思禮的聲音,“宗哥,出大事了——”
“馬上到,”佟漱瞥了眼在找車鑰匙的張宗終,揚聲道,“你外套兜里!”
白思禮安靜兩秒鐘,“盡快。”他把電話給掛了,佟漱飛速換好衣服走到外面,張宗終看他也穿好衣服,愣了下,問說:“你要去?”
“我覺得你腦子不太清醒。”佟漱穿鞋,簡短道。
張宗終沒再說什麼,兩人匆忙下樓開車。佟漱家離白思思那兒可不算近,饒是開快車也走了十來分鐘,張宗終沒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因為在樓下碰到了異常焦慮的白思禮。兩人剛下車,白思禮便道:“思思沒影兒了。”
他展開手掌,里面躺在那枚烏黑的短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不夠,那釘子黑得像是不會反光。他語速飛快,講說:“她說她頭疼得太厲害了,我就下樓去找釘子,發現那棵樹也死了。
我想著這樣下去不行,就先拿著釘子上樓了。”
“然后呢?”張宗終面上陰晴不定的,只道。
“我上去一看門開著,她人已經不在屋里了。”白思禮剛說完,佟漱插話說,“她不是腿不舒服嗎?應該走不遠的,你找過了沒有?”
白思禮點頭道:“我找了樓下正要去地庫。”
“分開找吧,我們去車庫。”張宗終說著拉過佟漱要走,想想又回頭交代白思禮,“找到了先給我打電話。”
白思禮點頭,把短釘收進兜里。三人分開行動,張宗終走在前面,兩人出來急,穿得都不厚,佟漱凍得臉僵,把下巴縮在衣領里。
深更半夜,地下車庫內靜悄悄的,只有兩串腳步聲在回蕩。白織燈管晝夜不歇,可惜始終無法驅散地底自帶的陰寒氣息。常年透不進自然光線使得車庫里彌散著種濕氣,視覺盲點也多,離開的出口則是電梯和樓道口、同樣缺少自然光線。
兩人轉了一大圈都沒有第三個人的影子,佟漱不禁跟上張宗終小聲道:“要是在這種地方遇見鬼怎麼辦?”
張宗終腳步一停,蹙起眉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聲音壓低,“噓,會被聽到的。”
佟漱背上一寒,地下車庫范圍不小,這樣找下去沒頭沒尾。佟漱考慮兩秒鐘,問說:“為什麼要到車庫里找?”
張宗終答說:“自然光少,相對空曠,沒什麼人——”
“還有一個地方也這樣,”佟漱抿了下嘴,“樓梯間。”
第166章 跳舞
張宗終愣了下,拉起佟漱往白思思家的出入口走。佟漱沒想到自己的想法還真被采納了,下意識道:“等等、等一下——我就隨口一說的!”
“這種時候……”張宗終頭也不回道,“我比較愿意相信你腦子里冒出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