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稀奇的,但享受一段普通生活也不錯。佟漱悶在家里試圖挽救自己正經工作日漸下滑的數據,他一忙,把張宗終趁得格外“游手好閑”。這人不是發愣就是看書架上的那些藏書,瞧著一點兒正經事都沒有。
令佟漱暗自不爽的,是他沒有絲毫想要摻合進自己私生活的意思。好比如昨天佟漱閑來無事要去李海鵬何果果兩口子家串門,三番五次暗示他也跟去扭轉一下“黑社會”形象,張宗終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懂還是裝傻充愣,最后還是佟漱自個兒過去的。
張宗終在何果果眼里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佟漱簡直不敢細想。這種不敢細想在他走前何果果硬塞來大包小包時升到巔峰。回到家里一看,又是水果又是零食,還有佟漱上大學的時候最喜歡吃的焦糖餅干。他一吃就停不下來,后果是流鼻血。
佟漱盯著紅白色的包裝袋掙扎片刻,拆開了。他邊吃邊看電影,就坐在沙發上、旁邊是腦子里不知道在干什麼的張宗終。佟漱帶著耳機,只有餅干咔哧咔哧響,響得張宗終煩了,伸手騰地捏住他臉,“你是個老鼠嗎你?”
佟漱嘴里咬著餅干茫然地看過去,低頭看看憋下去的餅干袋子。他把餅干袋塞進他手里,“那你也吃啊,你自己也吃就不咔哧咔哧響了。”
張宗終無言片刻,瞥了眼茶幾旁邊的垃圾桶。最上面一層全是紅白色的包裝紙,他把餅干疊上口子收到茶幾下面,說道:“你已經吃了整整三袋了,不膩得慌嗎?”
佟漱撇撇嘴,等他站起來回書房時,手立刻伸到茶幾底下,把餅干又給摸了出來。
何果果塞來的五袋餅干一下午的功夫便被佟漱一口氣給吃完了,口舌意猶未盡,到了晚上鼻腔里卻又熱又燙,像是要感冒前的那種不舒服。佟漱暗道不好,趕忙燒水狂喝,結果非但沒有緩解,反而鼻子里開始火辣辣刺痛起來。他滿腦子都是難受的鼻腔,完全沒細聽張宗終在干什麼,聽見他聲音稍遠、問說:“佟漱,你把我的睡衣拿哪兒去了?”
“我塞洗衣機里洗了——”佟漱翻箱倒柜找敗火的菊花茶,頭也不回道。
“另一件呢?”張宗終的聲音似乎更模糊了些。佟漱揚聲答說:“也洗了!”
菊花茶到底沒找到,佟漱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聽見嘩啦啦的水聲,他無暇顧及,鼻子又干又疼,坐立不安。他坐在沙發上捏了下鼻梁,恰好廁所的門開了,濕漉漉的水汽涌出來,佟漱下意識地回過頭,見張宗終圍著浴巾出來、也不由看向他——
佟漱的鼻子里倏地一嗆,鐵銹味的熱流涌了出來。
“靠!”佟漱手忙腳亂地去夠紙巾,“聽我解釋!絕對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別仰頭!”張宗終快步走過來道。
第164章 聯絡
“餅干好吃嗎?”
佟漱本來在沖洗,聽見張宗終皮笑肉不笑地在旁邊開口,略感莫名其妙道:“好吃啊。”
“那明天再買點,你當飯吃。”張宗終接了句。佟漱眉角一跳,毫不客氣回擊道:“我就吃,穿衣服去吧你!”
鼻血早不流晚不流,偏生在張宗終洗完澡光著上半身出來的時候流,佟漱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這人還不去穿衣服就站在旁邊看,本來沒那個意思,現在有點有了!張宗終挑了下眉,沒再說什麼,進屋找了件佟漱的睡衣套上了。
佟漱瞥他,沒好氣道:“誰讓你翻我衣柜了。”
“我就翻。”張宗終悠悠道。
被他噎了句,佟漱咬牙,嘟囔說:“幼稚死了……”
幸好張宗終沒再跟他拌嘴,拿著手機去了陽臺。佟漱驀地想起先開始每次他去陽臺打電話都會引發一系列的事情,腳底下不由自主就跟了過去。張宗終倒也沒回避,握著手機似乎在猶豫。佟漱小聲問說:“你在干什麼?”
“打個電話。”張宗終說著,似乎是不再踟躕,把電話撥了出去。對面過了半天才接,飛快地“喂”了聲。張宗終也沒有寒暄的意思,直言道:“托你打聽件事。”
佟漱沒聽出來對面是誰,不過他和張宗終都認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正常。對面停頓了幾秒鐘,聲音聽著笑嘻嘻的,是個年輕女孩,“我很忙的。”
張宗終也停頓下來,電話兩端都靜悄悄的,他又說:“忙什麼呢?”
“我在上班啊,”對面答說,“黑天白天都在忙,根本沒有休息日——”
她多說了幾句,這回佟漱聽出來了,是總跟女警官一起出現的韓仕英。張宗終沒接,韓仕英兀自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但咱們在做的事情一個性質,早晚有天會撞上的。”
張宗終蹙眉,韓仕英又道:“那你說,到時候我們領導要不要抓你——”
佟漱是搞不明白這孩子怎麼想的,怎麼什麼觸張宗終的霉頭往什麼地方上說。
“那算了,”張宗終說罷就要掛電話,佟漱總感覺這兩個人腦回路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眼看就要說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騰地把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