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白思思小聲尖叫著,胳膊肘撐地手胡亂在頭頂上亂揮。她的指甲掛到了懸空的頭發,發尾紋絲不動,只有帶出來的幾縷滑落到肩頭。那些頭發末端收得更緊,真的像是有手在攥著!
佟漱頭皮發麻,瞪大眼睛定在原地。地板上,白思思小聲哭叫道:“松手!松手我好疼……我好疼嗚嗚嗚……”她哭著手去夠旁邊的墻面,似乎想支撐著身子站起來,渾然未覺身前就站著人。那兩條腿絲毫未動,佟漱下意識地瞥過去,她的腿竟然不是緊貼在地板上的,而是從腳腕的位置微微懸空,架出了一兩指寬的空隙!
佟漱瞬間屏住呼吸,騰地沖過去俯下身子攥著她的胳膊和肩膀往上拽,那些懸空的頭發一下子左右拽緊,白思思尖叫起來,佟漱也想叫,喉嚨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松開一只手胡亂去揮那些飛起的頭發,白思思很明顯地被扯疼了,指甲扣著佟漱的手腕哭叫,“松開我!”
佟漱不知道她到底是讓那雙無形的手還是自己松開,他大腦一片空白,拼命把白思思往外拖,“別管頭發了你先站起來啊!白思思——”
白思思身體的重量絕對不是個嬌小女子該有的,佟漱卯足了勁兒只能把她上半身提起來往外拖,即刻,佟漱覺得自己看到了恐怖片里才會有的一幕,她的身子懸在空中、上半身的重量全壓在佟漱身上,膝蓋無力地往下垂、只有腳腕還保持著懸空一兩指的位置,釘在原地未動。
第152章 淤青
就算有一個人撐著,人也是不可能自己保持這種姿勢支在半空中的,除非有東西真的拽著她的腿!佟漱冷汗都下來了,心里只想著趕緊把白思思拖出房間。
白思思兩手攥著他的衣服又哭又叫,人已經神志不清。她的頭突然猛地往后一仰,飛起的那把頭發也懸空在了身后,佟漱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只知道如果有東西拽著她,那至少有兩個、一個拽頭發,一個拽腿!
“靠!”佟漱睜大眼睛和無形之物拉扯白思思,大罵道,“他媽的張宗終你快回來啊!”他一手拖著白思思胳膊,一手倏地伸到她腦袋后面去拽那把頭發,幾乎只扯了兩下,那頭發上的無形之力忽然松了,與此同時,白思思整個人撞到了佟漱身上,兩人隨著慣性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佟漱猝不及防,眼前一白。
意識漸漸回歸身體時,他先是感到身上冷得出奇,接著后腦勺又漲又疼。佟漱擠著眼睛摸了下,奇跡般沒腫。他的手背擦到了柔軟的布料,佟漱暈暈乎乎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旁邊坐著抱起胳膊的張宗終。
天在被磕暈過去的這段時間已經黑了。大平層的自動窗簾半拉著,能看見外面燈紅酒綠的大都市,屋內卻沒有開燈。佟漱腦袋還不太清醒,覺得客廳里簡直比外面還冷,不過看見張宗終的臉就先本能地放心下來。他輕輕舒了口氣,呵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成了白霧——
佟漱一呆,他聽見了微弱的轟鳴噪音,轉頭看看,空調真的開著,顯示屏上亮起的燈表示正在制冷,已經開到了最低溫度。他回過勁兒來了,往張宗終那邊靠,啞聲道:“白思思呢?這屋里鬧鬼——”
“這是幾?”張宗終半側過身子,擰起眉心看佟漱,伸出四根手指。
佟漱頭暈腦脹、揮開他的手,“四,我沒腦震蕩。”
張宗終仍然穿著那件黑呢大衣,手上戴雙黑皮手套,人比開著制冷空調的屋子還冷。他把毯子給佟漱掖緊,沉聲道:“屋里沒鬧鬼,是她身上有東西。”
腦子還沒太回過勁兒來,佟漱放棄思考,只是覺得他戴那雙黑手套還挺好看的。他迷茫地掃了眼屋子,發現地上放著個接滿水的水盆、旁邊還有裝了東西的塑料袋。白思思也在客廳里,坐在輪椅上,裹著張毛毯,臉白得毫無血色。
她眼里那種精光消失了,無力地垂著頭歪在輪椅上。頭發亂七八糟,佟漱瞥了眼,騰地支起背。白思思的手怎麼綁在輪椅扶手上!
他扭頭看向張宗終,暗想這人是不是瘋了?大冷天開空調,現在還把他妹妹綁在輪椅上!
張宗終不看佟漱,只是看了眼時間,自言自語道:“八點了。”
他看向一動不動的白思思,“思思,咱們還有一個小時可以耗,或者也可以一分鐘結束。”白思思半仰起頭看向張宗終,眼睛仍然垂著,看上去充滿不解和懷疑。
張宗終慢慢起身,屋內不算太黑,他的影子籠罩在佟漱身上,驀地生出種令人窒息的壓迫。佟漱心里冒出種不好的預感,剛張開嘴,張宗終繼續道:“我把門反鎖了,別指望你哥能來救你。”
第153章 提問
佟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張宗終想干什麼。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要去阻攔,可惜張宗終背沖著他根本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