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道：“那到底壓了什麼啊？”

　　“我怎麼知道。”張宗終抿了下嘴，“你是準備回去睡還是跟我睡？”

　　佟漱想了想，要去拉門，“還是回去吧，你不是腰疼？我跟你擠一晚上你明天更疼。”

　　張宗終毫無反應，理了理碎頭發，“你不怕那個人影再走到你屋里去？”

　　“……你說的對。”佟漱剛走回來，還沒坐下，張宗終悠悠道：“給我按按腰吧。”

　　他說著轉過身去，佟漱看看他的后腦勺，強忍住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明白了，這就是黃老太太折磨張宗終，張宗終再來折磨自己，形成因果鏈。

第149章 突況

　　手按在腰背上，隔著衣服捏了兩下，張宗終悶哼了聲，小聲道：“疼死了。”佟漱上下按著，隨口道：“你是不是心里有打算？”

　　“不算吧。”張宗終說著看了眼時間，他們只剩幾個小時睡覺了。按著按著，佟漱開始走神，他覺得張宗終的腰比他印象中的比起來還要窄，但摟住還是很有安全感。佟漱走神走到八百里外，那手也不知怎麼的就順著襯衣下擺伸了進去，沿著腰線開始亂摸。張宗終沒理，佟漱也就更加肆無忌憚，靠近了些，下巴輕輕墊在他肩膀上。

　　“我覺得我也不正常了，”佟漱摸了幾下，漫不經心道，“剛撞完邪，緊跟著就開始調情。”

　　張宗終笑笑，慢慢道：“我可沒有，我只讓你幫我按按腰，是你自己把手伸進來亂摸的。”

　　佟漱哼一聲，把手收回來，自己躺下。他打了個哈欠，闔眼道：“那你也沒阻止我啊，算你個同謀共犯好了。”

　　“行，”張宗終應了聲，也躺平了，兩人擠在一起，佟漱往里挪挪，頭半枕在他身上。

　　短短幾小時，佟漱仍然睡得挺好，沒有那個身份不明的人影、也沒有黃老太太的古怪。天將亮時張宗終喊醒了他，兩人果真在倉庫里找到了半桶墻漆，一打開先是刺鼻的漆水味，稍微習慣后還能分辨出燒焦似的苦。兩人走到前院，神出鬼沒的老太太就坐在那張小板凳上，頭靠著墻，還是那張冷淡的臉。

　　佟漱默不作聲，刷了幾下，回頭看看老太太，猶豫道：“婆婆，我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個人。”

　　“是嘛，”老太太瞥了眼佟漱，淡淡道，“什麼樣子啊？”

　　佟漱看看張宗終，見張宗終沒反應，繼續道：“光著腳。”

　　老太太愣了下，那張冷冰冰的臉似乎松動了些。她坐直身子，長出了口氣，意味不明道：“我原來那兩個徒弟，跟著我四年都沒看到過紅姐兒呢……”

　　張宗終看看佟漱，佟漱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繼續問”的意思。還沒開口，老太太驀地說：“這些字會惹來大禍的。”她說著，雙目放空，“時辰到了，時辰到了……”

　　兩人一怔，刷墻漆的手齊刷刷停住了。黃老太太站起來，走到綠鐵門前把小門打開，手扶在鎖上，“我覺得你們是兩個好孩子，想讓你們陪陪我這個老太太。一念之差會搭上后半輩子的，你們走吧。”

　　佟漱整個人呆住，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種更委婉的、因為倆人搞破壞的逐客令。正待不知所措，張宗終放下墻刷走到老太太身前。他慢慢蹙眉，像是斟酌了半晌才緩緩道：“婆婆，我已經把后半輩子搭上了。”

　　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盯著張宗終，佟漱想著她的眼睛雖然渾濁，但有種詭譎的清明。

張宗終說著，半側過身看向佟漱，“他的后半輩子，可能也搭上了。”

　　他轉回身，兩人面對而立，黃老太太身形佝僂，站在張宗終身前氣勢不減。她微微瞇縫著眼睛，松弛的眼皮繃緊了、顯得很用力。佟漱望著她的臉有種如芒在背感，他抿了下嘴，也走到張宗終身邊，輕聲道：“婆婆，拜托了，我們只想要一個答案。”

　　老太太長嘆了口氣，這一口氣嘆出去，背好像更駝了。她把門大敞開，含糊道：“讓我再想想，你們走吧。”

　　事已至此，兩人無法再留，佟漱茫然地跟著張宗終上車。今日大晴，老樹前的幾張椅子上坐著看熱鬧的老人，整個村子都慢悠悠，只有他們的車算是快的。佟漱回想片刻，實在不明白一天一夜都折騰點什麼，他偷瞄眼身旁，張宗終看了眼倒車鏡，突然說：“我以前好像見過同一種字跡。”

　　“啊？”佟漱微訝，“在哪兒——”

　　“老白的筆記本上。”話音剛落，張宗終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把手機直接遞給佟漱，“接電話，白思禮。”

　　佟漱直呼不是好事，剛接通，那邊便出聲說：“宗哥？”

　　“是我。”佟漱干巴巴道。

　　白思禮停頓了下，立刻又道：“你們來思思這兒一趟吧，她不太對勁。”

第150章 白思思

　　車掉頭往新區開，佟漱其實不知道白思思到底住在什麼地方，聽白思禮的口氣，他們兄妹倆貌似并不住在一起。他想起上回在老馬家樓下的對話，忍不住問說：“白思思怎麼了，是還在腿疼？”

　　“不知道。”張宗終簡短道。

　　“腿疼她應該去醫院啊，找你去有什麼用，你又不是大夫。

”佟漱嘟囔說。本想著至少能回家休息休息，這兩兄妹真是恨不得把張宗終一個人劈開成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