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宗終嘖了聲,看上去有點煩躁,隨手拎著那把槍又往外走。從他的后腦勺里佟漱讀出了顯而易見的回避,他早該發覺了,這個人其實基本不會主動。自己這種社恐患者也不過對方退一步自己退一步,他恨不得別人退一步他立刻退一百步。佟漱追上去,想也不想道:“你有兄弟姐妹因為老白出事了,對吧。”
張宗終腳下猛地頓住,騰地轉過身,“誰告訴你的。”
一個轉身的剎那,佟漱忽然感到屋里氣壓變低了,好像連書房里僅剩的那些橘色的暖光都被逼退了稍許。張宗終壓著眉,兩人之間只隔了三兩步,他眼底的陰郁使佟漱陡然回憶起了他們見的第一面,張宗終拿那管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吊詭的是,佟漱始終記著那天他嚇呆了、記憶猶新,此時卻心如止水。于是他直視著那雙眼睛緩緩道:“在沿槐村的時候……我看了你手機里的短信。”
來不及反應,佟漱只感覺自己一下子就被甩到了沙發上歪坐著、身體軟軟地陷了下去。張宗終膝蓋撐在他腿旁,手死死壓著他肩膀。他拿搶把卡著佟漱下巴,咬牙道:“誰讓你看我手機的。”
冰涼的金屬質感,抵在頸子上讓吞咽變得異常困難,佟漱蹙了下眉,慢慢道:“我要找白思思的電話號碼。”
雖然也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為什麼找電話號碼要找到短信記錄里,但佟漱毫無解釋欲望,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慌張,就算自己提前并不知道槍里沒有子彈也一樣。甚至此時滿身都是攻擊性的不止張宗終一個人,自己也是。
佟漱抿了下嘴,緩緩地舉起右手,橫著虛握住手指放在嘴旁。
“你有空拿槍指我,還不如我們做點別的。”說著,佟漱微微仰起頭,換了個喉嚨不再被完全抵住的角度、把下巴輕輕放在了搶把上。他眼睛盯著張宗終,用舌尖把左側臉頰略微頂起一點,虛握住的那只手慢慢晃了下。
搶把的起伏大抵便是張宗終呼吸的頻率,佟漱從槍把自喉嚨上滑開的半分感覺到他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在同時,按在肩膀上的手驟然松勁,眼前又是一花,張宗終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按到了沙發扶手上,原本撐在身旁的那條腿頂進了膝蓋間,“你是不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你管我!”佟漱拽了下他的手,未果。
第118章 紐扣
張宗終那只手紋絲不動,手槍嗒一聲掉在地上,佟漱盯著他的臉——就是滿心的怨憤發泄不出來罷了,他反手也去抓張宗終,第一回 一把推倒了他。兩人扭倒在沙發上,佟漱翻身騎在他腿根伸手去扯他的皮帶,“我他媽就是發瘋,要不你就去我床頭柜里拿子彈,照著我的腦袋開一槍一了百了——”
他的腦袋里一陣陣發緊,坐在張宗終胯上蹭了兩下,隔著睡褲薄薄的布料,佟漱知道他硬了,看來自己還挺會蹭的。他心里罵罵咧咧扯張宗終上衣紐扣,張宗終扒拉了幾下,手瞬間掉了個個兒也去往下拽佟漱身上的睡衣,佟漱簡直要冷笑出聲了,“別管誰操誰今天是我上你。”
潤滑劑、安全套——佟漱探身過去,手毛毛躁躁地往茶幾底下夠,身子一歪,張宗終攥著他胳膊把人給拽了回來,佟漱沒好氣道:“我他媽拿潤滑!”
他掃開那些雜物,只摸到了潤滑劑,安全套呢?佟漱腦袋里咯噔一聲,安全套好像在床頭柜里。
“……隨便吧。”佟漱抓著潤滑劑正過身子,瞥見張宗終本來壓著的眉驀地一輕、表情古怪了一瞬間——他肯定根本不知道隨便什麼,反正上次也沒戴套。
盡管潤滑多得用不完,堅挺的性器真的進到身體內時,佟漱還是咬緊了牙關。沒有上次用護手霜進得困難,是滑膩的,但他還是覺得兩人身體的連接處又疼又脹。他張嘴呼出的那口氣還沒融化進空氣中,張宗終挺腰毫無章法地動了起來,性器頓時擦著肉壁頂進更深處,佟漱腰一軟勉強控著的腿勁兒全松了、一下子坐到底。
他“啊”了聲,瞇縫著眼睛看見張宗終舒服地闔了下眼簾,恨不得拿沙發墊按在他臉上。憑什麼自己上他他先爽到!
性器捅著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剮蹭,佟漱脊梁骨一麻,下意識地想支起膝蓋、左腿一動才發現扭到的腳踝根本用不上勁兒。看來剛才那點藥酒全白費了,太燙了,腫起來的腳腕燙,身體也燙,毫無間隙地貼合,他覺得他已經聽到了自己腦袋里過電似的滋滋啦啦的聲音。張宗終拽著他的手腕把人往下壓,腰卻猛地往上挺,佟漱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開始變得細碎粘膩,快感強烈又綿長無盡,沙發的軟墊也開始嘎吱嘎吱響。
佟漱分了一秒鐘心考慮以后把會響的家具全換新的,性器重重抵著肉壁每一次往深撞、立刻便把他腦海中所有想法都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