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漱嚇了一跳,該不會是針對自己的吧。他剛張開嘴,突然聽到了些細碎的響動聲,有人在樓里走動!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佟漱騰地抓住張宗終,“你聽——”
張宗終站起來,順手把佟漱也拽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樓梯上,見老齊和白思禮都還睡得四仰八叉,又輕手輕腳繼續往下。走到二樓,只見一人披頭散發地在屋里光著腳走來走去,是竇淳。白思思也醒了,坐起來眼睛盯著在屋里夢游的竇淳。她瞥了眼兩人,用手比了個“噓”。竇淳擠著眼睛在空無一物的二層來回走動,她走路的姿勢很怪,像是右腳有點跛,一高一低的。一直走到后墻旁邊,她停下來,身子僵直著前后小幅度搖晃,頭也一點一點。
佟漱看呆了,張宗終往前走了一步,白思思也躡手躡腳地起身,像是要走到竇淳身邊。她剛一動,竇淳突然腦袋直直朝著墻撞了上去!這下子使了十足勁兒,撲通一聲,她撞完完全沒醒,不停地拿額頭往墻上撞,嘴里突然大喊大叫,“飄零,好多飄零!清煙,到處都是清煙!”
她撞墻同時,白思思和張宗終一下子竄過去,白思思抬腳就朝她膝蓋后面踹,這一下子竟然完全沒把人給踹倒!竇淳兩腿繃直甚至沒有打彎,張宗終拿腳尖踢了下她腳腕,竇淳倏地身子一歪,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白思思伸手去接,她倏地睜眼,驚恐至極、五官扭曲地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佟漱看傻了。
第100章 打馬回坡
竇淳手腳踢蹬、瞪大眼睛大喊道:“救命啊,快來人啊!仙家打馬回坡*了!快來人啊——”她一喊,樓上的人終于驚醒,噔噔噔全跑了下來。
白思禮愣了下,也撲過去和妹妹一起按住她胡亂揮舞的手腳。竇淳擰著身子掙扎,兩個人竟然制不住,她不停尖叫,嘴里嘶喊道:“救命啊,仙家打馬回坡了!”
二層頓時亂成一團,老齊和白思禮對望一眼,伸手拿大拇指在她耳朵后面猛地按了下。竇淳頓時渾身繃直,翻白眼暈了過去。幾個人松了口氣,放開她人。老齊站起來哼了聲,橫眉道:“我就說仙緣太淺,靠不住。”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佟漱忍不住看了眼張宗終,小聲問說:“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不明白……”
“今天晚上睡不成覺了。”張宗終蹙著眉簡短道。他看了眼白思禮,“下樓抽根煙。”
說著,他拽住佟漱的袖肘轉身就走。兩人下樓出到房后,樹林的枝椏遮蔽了月光,四周頓時又暗下來。佟漱對這片樹林快有心理陰影了,他有些不自在,轉頭見張宗終點了根煙。他沒有抽,而是拿在手上,任那些煙霧隨風飄散。
佟漱又探頭看了眼二層,小聲道:“她是有什麼……隱疾嗎,你不是說她身體不好?”
張宗終沉默須臾,驀地說:“竇淳身上的仙家見勢不對跑了。”他看一眼佟漱,“就是你看見的那個狐貍。”
“啊?”佟漱更懵了,“還有能這種事?”
張宗終把煙遞給他,“她倆本就是半路結道罷了。堂都立不起來,大難臨頭各自飛也能理解。”
佟漱擺擺手不接,追問說:“不是,怎麼就大難臨頭了?她喊的那些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見他不接,張宗終干脆把煙按滅了。“白天再說吧。”
他扭身回樓上,佟漱完全沒明白這趟到底下來干什麼的,只得跟上。
他覺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麼,心里一直有些怪異感。兩人一起回到二樓,其他人都還在,竇淳直挺挺躺著,白思思坐在旁邊。見他倆回來,本來正在低聲交談的白思禮和老齊同時一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佟漱忽然有點回過來勁兒:眼前的這些人難道不應該說是神機的“高層”嗎?假如這里真的很兇險的話,白相瓏不怕他們全死在這兒、神機不攻自滅?
他頓時不寒而栗。佟漱本來覺得他是幾個人中最格格不入的一個,下一刻,張宗終走到他們身前,悠閑道:“還睡覺嗎?”
原來最格格不入的是他,好像也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但就是融入不進去。
老齊看白思思和白思禮。兄妹倆一起搖搖頭,張宗終沒什麼反應,氣定神閑道:“那行。竇淳身上的仙家走了,得先把竅暫時封上,不然她得一直鬧下去,咱們先給她折騰死。”
“成吧。”老齊口接了句,“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逼她一把白小姐幫幫我吧,現在開始。”
第101章 刀
“你回避一下,”老齊說著擺手,“有事我再喊你。”
這話當然是對張宗終說的,他說完就起身去拿竇淳的行李箱,張宗終瞥了眼佟漱,示意他跟上。兩人上到三層,張宗終在睡袋上坐下,拍了拍身旁,沖佟漱道:“躺下睡吧,沒你什麼事。”
“你不如直接說我啥用都沒有唄。”佟漱嘟囔了句,也坐在睡袋上。他確實挺困的,但三層是那個泥人怪物,二層是隨時可能“發病”的竇淳,怎麼想怎麼睡不著。佟漱看了眼張宗終,還是慢慢側躺下去,小聲道:“你還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