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終的身體太燙,兩股精液混在小腹上顯得格外涼,佟漱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思緒在瞬間完全抽離,他驀地合上眼,昏睡過去。
在混亂的夢境中,身體仿佛還停留著令人發瘋的快感。佟漱感覺自己來到了那間書房,黑暗、逼仄,無處可逃。他有點想吐,想找到張宗終。于是他掙開了夢境,睜開眼睛。
黑暗,逼仄。佟漱發現,他真的在書房的床上。張宗終睡著了,呼吸緩而重,佟漱呆愣了半晌,拖著酸疼的手臂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摸了摸他的額頭。
又發燒了。
天亮了嗎?佟漱不知道,書房沒有窗戶。他側著臉看張宗終,他的眼睛真好看,睫毛還是微微卷翹的。可是只要一睜開,就是深淵似的痛苦與懨倦。佟漱驀地有點想哭,他扭過臉,慢慢合眼。
神靈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請你救救他、救救我吧。
第073章 然后
睡了太久,以至于徹底醒過來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時間。佟漱爬起來的時候腿根有點打顫,他強撐著下身的脹痛跪坐著,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挺好,看來他其實洗過澡了。
屋里沒有人,這倒是在預料之中。佟漱看了眼手機,沒有新的消息,倒是有幾封工作上的合作推廣郵件。他點到張宗終的消息欄,想了想,把打好的“你在哪兒”又刪了——總感覺有點矯情。
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佟漱回到自己的臥室,干躺了片刻,翻到側身。他開始在腦子里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又捋了一遍,當然自動跳過了難以描述的部分。
本來,雖然是張宗終操他,但是是他要上張宗終。最后還是變成被張宗終上了,越想越痛苦,他暗罵自己:佟漱啊佟漱,你簡直有病。就沒想過今天睜開眼怎麼辦嗎?
成了,現在他倆從“法外狂徒張宗終”和“受害者佟漱”勉強變成炮友了。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干脆不提,直接說正事。佟漱點開張宗終的聊天窗口,打字道:沿槐村的殺人犯怎麼辦,不管了嗎?
發完以后他又后悔了,神機那幫子人會考慮這些事才怪。半晌,張宗終回了一串電話號碼,附言道:給這個號碼發短信,回沿槐村三個字就行了。
佟漱照做,號碼主人很快便回了條“收到”。佟漱有點愣神,難道神機真的還有人專門處理這種后續?他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又發來一條:佟漱?
他想了想,沒理,只是又回了張宗終“對方說收到”,然后在最后狀似隨口問:你又去哪兒了?
張宗終回:輸液。一會兒回去。
半晌,張宗終又發:你把我的彈匣拿走了?
佟漱內心想翻白眼,廢話,那還能是誰拿走的。他沒回,腦袋一熱從抽屜里把彈匣拿出來、放回了書房的桌上,然后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附言道:還給你。
對面不回了。
看架勢,張宗終指不定還得再輸上幾天液。佟漱無所事事,躺到晚上。除了起來吃外賣,幾乎沒挪過地方。一晃神他總覺得忽略外賣得從窗戶提上來這件事不想,家里生活好像也沒什麼大區別。
直到天黑時分,防盜門的門鎖才開始轉動。佟漱關著門躺在屋里沒動,進來的人似乎也沒開燈。
少頃,張宗終按著把手探身進來,兩人莫名其妙對視片刻,誰也沒開口。
佟漱倏地把眼睛閉上,問說:“輸幾天液?”
“不用輸液了,”張宗終答說,“沒事了。”
佟漱繼續側身躺著,他知道張宗終沒走,但就是不說話。詭異的安靜中夾雜著幾聲樓下的汽笛,佟漱復又睜開眼,把被子掀開了點兒,“躺會兒?”
張宗終愣了下,垂眼邊關門邊道:“我有事。”
等他走了,佟漱抿著嘴頓住半天,騰地用被子蓋過臉。
剛才簡直可以排進他人生最尷尬時刻前五!簡直要窒息了,為什麼要多那一句嘴,有炮友上完床還要躺下聊會兒人生嗎!佟漱嘴里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怪聲,爬起來想捶自己兩下,他剛攏著被子起身,張宗終開門又回來了,兩人動作同時頓住,張宗終干巴巴道:“其實也沒什麼事……”
“我現在沒空,”佟漱卷著被子飛快趴下,“我要睡覺!”
他暗自祈禱張宗終識相點不要讓彼此都尷尬透頂。被子外半天沒有聲響,佟漱尷尬得臉上發燒,他聽見張宗終還是走了過來,但是好像坐在了地板上,然后又沒了動靜。
第074章 時間
猶豫須臾,佟漱從被子的縫隙里偷偷往外看了眼。張宗終倚著床沿坐在地上,背對著佟漱似乎在回信息,看來他可能真的有事情。佟漱脫口而出道:“誰找你?”
“白思思,”張宗終頭也不抬道,“問沿槐村怎麼了,有沒有事情需要幫忙。”
“那你怎麼說?”佟漱一想,他倆貌似還沒對過口供,可別說岔了。張宗終不答,只是道:“你不用管,她不會來問你的。
”
“那你還要用那個玻璃眼珠嗎?”佟漱又問說。實際上那個玻璃眼珠可能滾到了沙發底下,因為昨天的突發狀況根本還沒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