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漱頓時渾身繃緊,低下頭兩手攪合在一起。
何果果打開汽水,沖張宗終笑笑,“謝謝。”她說著看向佟漱,抹了下自己臉頰,“小佟。”
“你們臉上怎麼搞的——”李海鵬接了句,何果果瞥他一眼。似乎察覺到了妻子眼神怪怪的,李海鵬收聲。佟漱早忘了那血到底蹭在什麼位置,抬手胡亂擦了下。張宗終伸手夠了張紙巾,自然而然地給佟漱擦干凈了,沖兩人笑說:“沒事,摔了一覺,樹枝劃的。”
殺了我吧。佟漱在心中大喊,他一動不動,把頭垂下去避開所有人的眼睛。
對面,何果果眉不知不覺擰得更深了。
第049章 客人
外面陽光普照,屋里明明沒拉窗簾卻也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冷潮濕。李海鵬縮了縮,問說:“都忘了,你怎麼稱呼?”
“張宗終,”張宗終說著,瞥了眼佟漱,“我們剛談戀愛沒幾天。”
李海鵬張張嘴,下意識地想說“剛戀愛就同居啊”。他瞥見佟漱一臉“求你別再問了”的表情,趕忙咽了回去,一時半晌沒話說了。四人干坐片刻,何果果先道:“要不咱們隨便做點東西吃吧。我和海鵬都擔心死了,到現在都沒吃飯呢,看你倆也怪累的,別出門了。”
“海鵬。”她看一眼李海鵬,李海鵬站起來,佟漱頓時也跟著起身,只有張宗終還坐在沙發上。佟漱趕忙道:“哪有來我家還讓你們做飯的,你別管了。”他看向張宗終,“他不吃紅肉,我來做吧。”嘴上這麼說,佟漱卻又看李海鵬,“海鵬?”
李海鵬完全在狀況之外,只覺得氣氛詭異至極。他不明所以跟著佟漱進了廚房,順手帶上推拉門,趕緊壓低聲音問說:“不是,你怎麼回事啊?氣氛怎麼怪怪的。
”
“你家里怎麼這麼涼颼颼的,哪兒窗戶沒關好?”李海鵬說著就去檢查窗戶縫,各處都推了推。佟漱想起自己家里現在還有個不知藏身何處的鬼,頭大得快要炸開了,“你別問了,真沒事,最近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我還沒顧得上和你們說。”
“啊?”李海鵬拍拍他肩膀,“一百萬都到手了,你又不買房買車,工作別那麼拼了。”
佟漱只嘆氣,他想了想,用氣音說:“你幫我拿點菜來吧,跟果果說別打聽張宗終的事了。”
“怎麼就不能打聽了,我們總得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吧?”李海鵬滿腦袋問號。佟漱默了兩秒鐘,繼續胡說八道,“他是黑社會。”
“靠,”李海鵬傻了,“絕了,不談是不談,一談談個黑社會。”
李海鵬轉身出去拿菜,關門的一瞬間,佟漱從玻璃窗的反光上看見自己身后站著個穿白衣的女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他嚇得手一抖,盤子摔個粉碎。剩下幾人一起回頭,張宗終快步走過來,邊走邊道:“我倆收,沒事,你們坐。”
他進到廚房,順手帶上推拉門,蹲下身和佟漱一起撿碎瓷片,“怎麼了?”
“那個女的剛才在這兒,”佟漱手一抖,瓷片頓時把手劃開條血口子。張宗終蹙眉,推開他的手道:“去跟李海鵬說我們做飯,那個何果果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佟漱哼哼唧唧,張宗終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道:“佟漱,你說過你不會再跑了。該怎麼做你心里清楚,別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隔著磨砂玻璃門,李海鵬和何果果的身影模糊不清,只有兩個彩色的影子。
佟漱深吸了口氣,甩開他的手悶聲道:“知道了。”
他打開水龍頭把手上的血沖干凈,那邊張宗終也打掃好了碎瓷片。推拉門慢慢劃開,李海鵬同何果果看過來,佟漱抿了下嘴唇,走到冰箱前,“你倆等著吃吧,宗哥不吃紅肉,讓他做。”
何果果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余光瞥見廚房,張宗終正從刀架上往下抽菜刀,她把話咽了回去,輕聲道:“那成,都這關系了,沒啥客氣不客氣的。”
第050章 飯后
張宗終很快便收拾出了幾道菜,佟漱在旁邊打下手,這人不吃歸不吃,倒是挺會做的。但那些生肉他既不切、炒的時候也明顯地屏住了呼吸。佟漱看不下去要接,張宗終只說:“到處看看,試試找找那個女的死因是什麼。”
環顧一圈,白衣女鬼再沒現身。佟漱暗道這鬼是不是欺軟怕硬,怎麼張宗終一在就沒影子。
直到吃完了飯,那鬼魂也沒再出現過。佟漱松了口氣,大抵兩人在廚房時李海鵬交代了何果果,兩人都沒再打聽張宗終的事,只是問了問佟漱身體到底好全乎沒有。
下樓時,佟漱下意識地起身道:“我送送你們。”他瞥了眼張宗終換鞋,張宗終沒什麼反應,正把用過的碗筷送進廚房,李海鵬和何果果已經下到了樓梯轉角。佟漱剛要追出去,再來取碗筷的張宗終突然走過來,拉著佟漱在他臉上飛快地親了下。
佟漱頓時五雷轟頂,差點暈過去。張宗終轉身沖兩人開口道:“再來玩啊。”
他說著,充滿挑釁地看向何果果。何果果錯開他眼神,“那我們走了。
”她說完拉著李海鵬下樓,佟漱逃也似的追出去。三人直下到單元外面,李海鵬過去開車,何果果倏地拉著佟漱,蹙眉道:“小佟,你跟我說實話,那個人是不是圖你的錢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