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硬著頭皮回憶洋房種種,張宗終把黑繩攔在門上叫佟漱開門看看“外面有幾個”——
他是不是看不見鬼!
佟漱騰地從床上又坐了起來,他下意識就以為這些能人異士肯定跟自己一樣有陰陽眼。如果、如果藥水是白思思提供的,交給張宗終定期拿給自己,是不是張宗終存了別的心思,刻意讓自己保持著陰陽眼的狀態呢?
直覺告訴佟漱這件事得壓在心底,他揉了揉臉,洗漱睡覺。
第015章 煙盒
半夜,佟漱口干舌燥,渴醒了。他沒開燈,穿上拖鞋先把門開了條縫隙朝外偷瞄。說實話,和張宗終這樣的大帥哥住在一起,佟漱心理壓力很大,非常害怕哪天撞見他衣冠不整。直覺告訴佟漱這人絕對是個直男,萬一被發現性取向只會讓自己更尷尬。
他看了須臾,確定外面沒人,躡手躡腳地端著水杯去茶幾上倒水喝。走到客廳,佟漱才發現張宗終也在外面,穿著T恤和居家長褲,站在陽臺上在接電話,一手夾著剛點燃的煙。
陽臺窗戶半開,灰霧順著夜風飄飄蕩蕩。能隱約聽見電話對面的人似乎長篇大論,他卻聽得并不專注,只是不時“嗯”一聲了事。佟漱本無意偷聽,奈何沒管住腿,悄悄站在陽臺看不見的角落放輕呼吸。
片刻,張宗終突兀地打斷了對面,低聲道:“……我可能找到他了。”
對面不知說些什麼,張宗終又道:“算了,明天吧。大半夜的,這兒到底是他家。”
佟漱想看看他掛了電話沒有,悄悄探出去半個腦袋,結果發現張宗終的眼睛穿過黑暗,直直看過來。
他頓時尷尬無比,握著水杯磨蹭到了陽臺。佟漱本想解釋一句自己不是有意偷聽的——沒說出口,他就是有意的。
已經不可能再尷尬了。佟漱這樣想著,開口道:“有煙嗎,給我一根。”
張宗終看看他,把手里那只煙直接遞了過去。
好家伙,直男可真厲害,佟漱心想。他硬著頭皮接過,覺得再要新的可能有點矯情,只好動作僵硬地抽了幾口。他感覺自己緩過來了點,提起精神小聲問說:“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究竟是去老洋房做什麼的?”
張宗終倚著陽臺的窗戶,盯著他看了半晌,驀地開口道:“你接觸過的那些橫死的人,他們原本該有的財路會全部轉移到你身上。”
“啊?”佟漱沒明白,把煙放下去,“什麼意思。”
“那些死人潛在的實在的所有財運,正財、偏財,橫財甚至如果有人祭奠他們的陰彩,都會成為你自己的財運。”張宗終解釋道,“你什麼都不干,錢也會自己找上你。現在的你,就是個活體搖錢樹。”
佟漱感覺自己還是沒太明白,不過有更要緊的問題。現在的張宗終像是挺有耐心的,他趕忙追問說:“那你們怎麼把我得到的錢轉移走,難道把我的銀行卡收走控制?”
剛說完,張宗終涼絲絲地笑了一聲,像是被他給逗樂了。但那雙眼睛里更多是種譏諷,佟漱一頓,敏感地察覺到這些譏諷似乎并不是對自己的。他心里奇怪,剛要追問,張宗終已經走進了客廳,從煙盒中抽了根煙出來,沖他揚了揚,“既然你是抽煙的,我能坐這兒抽嗎?”
佟漱點頭。
黑暗中,金屬打火機跳出一小片紅艷艷的火苗,短暫地映亮張宗終的臉,然后又剩下一個明滅變換的火星子。他不講話了,兩人安靜許久,張宗終輕聲道:“回去睡覺吧。”
見再問不出什麼,佟漱喝了口水,轉身進屋。
第016章 尋覓
第二天早上,佟漱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他聽到了一個女人噼里啪啦語速飛快說著什麼,是白思思!佟漱頓時有些頭大,下床把門開了條縫偷看客廳,果然是她。外面除了張宗終和白思思還站著個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和白思思長得很像,同樣白的沒血色的臉,穿了件休閑白西裝,一側口袋鼓鼓的,還一動一動。
那男人沒加入談話,瞥眼發現了佟漱在偷瞧,反沖他笑了笑。白思思情緒激動,張宗終沒理她,轉身進書房拎著個透明袋回來,里面正是那個埋在花盆中的玻璃眼球!白思思沒接,仔細地看了片刻,手倏地掐住了那個西裝男的胳膊,狂喜道:“哥,是他,真的是他!”
她說著眼圈一紅,竟喜極而泣,騰地抱住張宗終帶著哭腔道:“宗哥,我們終于找到他了!”
張宗終微微蹙著眉,不著痕跡地把她給扒拉下來、遞上那玻璃眼珠。白思思雙手捧著,足足看了半天。她把袋子小心翼翼收進內兜里,突然轉身走向了佟漱的房間。
佟漱下意識往后退,白思思卻已徑直推開房門,抓著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拽,“小佟,出來啊,我真的要感謝你!”
她說話態度出奇地好,手卻死死抓著佟漱,把人連拖帶拽不由分說帶進客廳。
白思思情緒激動,揚聲道:“這真是意外之喜,看來是注定的,一定是他算好的——”
“思思!”西裝男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