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到第二排第三個數字時,老板騰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我操!”
佟漱還沒仔細看底下的獎金,老板已經關掉斗地主點開相機要拍,激動喊說:“我操,我這彩票站要出名了!”他太過激動,佟漱終于停了刮下一個獎的手,仔細看看號碼底下的金額,倒吸了口氣。
他把零數了好幾遍,手中的硬幣掉在了柜臺上。
一百萬!
第010章 大運
回家的路上,佟漱整個人步履虛浮。
一百萬——即使扣除個稅,對佟漱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他眼睛盯著張宗終的后腦勺,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反應,當然有可能是因為中大獎的人也不是他。
等下,這筆錢到底是歸自己還是神機所有?想到這里,佟漱心里一涼,追上去試探道:“我能去兌獎嗎?”
“可以,”張宗終手抄在外套兜里,點頭道,“一百萬對白思思來說不是什麼大錢,她會愿意給你點甜頭的。”
“哈?”佟漱激動起來,“一百萬還不是大錢?她不是說神機很缺錢嗎,你們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啊!”
“小點聲,”張宗終蹙眉提醒了句,沒成想,他竟然認真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神機現在被定性為邪教組織。”
佟漱一頓,雖說這些人滿口鬼啊奪財啊,但是好像跟“邪教”關系不大。不過他還是趁著張宗終沒回頭的時候、摸出手機查了“反邪教舉報電話”默默背熟,然后刪了瀏覽記錄。
張宗終似乎沒發現他的小動作,這讓佟漱安心了點,看來這個人也不是毫無突破口。
回到家已是黑夜,張宗終出門前把客廳燈順手關了,屋里只有佟漱臥室的床頭燈開著。
他也不理人,自己摸黑向書房走去。書房沒有窗戶,可以說是全屋最黑暗的位置。佟漱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看著他走進去,人一下子就像是消失了。他驀地感覺這人其實也不像很難說話,至少算是有問必答。佟漱一張口,叫住了他,“張宗終?”
他問說:“如果我按照神機的要求辦事,你們不會傷害我和我朋友,對嗎?”
少頃,張宗終從屋里走出來,他仍然站在黑暗里,但借著佟漱屋內的光,能勉強看清五官。他看著佟漱、好似微微壓著眉與眼簾,有種難言的古怪。
“嗯。”他應了句,轉身再度走入書房。
之后幾天,佟漱發現張宗終一早就會出門,大半夜才回來。他拿走了新換的鑰匙,搞得佟漱點外賣只能從窗戶放下去個籃子再提上來,湯全灑了。那天以后,兌獎這事也沒再提起,但彩票六十個自然日內都有效,他也沒有用錢的地方。
吃著只剩粉沒有湯的晚飯,佟漱點開手機,終于發現自己有個快遞已經放在門崗好幾天沒拿走了。他猶豫半分鐘,從白思思拉的那個群里加了她的微信。
白思思很快通過,發來了第一條消息:有事?
佟漱開始尷尬,回說:能不能把張宗終的微信推給我。
白思思把電話直接打過來,張口問說:“找宗哥有事?”
“……那個,”佟漱一接電話就緊張,磕磕絆絆道,“算有吧。”他考慮了幾秒鐘要是跟白思思說他想讓張宗終幫忙拿快遞,白思思會不會把他爸媽骨灰揚了。
不過,白思思沒多問,只是說:“宗哥基本不看消息,你打電話找他吧,我發給你。
”
掛了電話,佟漱還在想著白思思怎麼叫他宗哥,是因為“終哥”太拗口還是太像四五十歲中年人?他亂七八糟想來想去,硬著頭皮撥通了張宗終電話,一上來就叫順嘴了,也喊了聲“宗哥”。
電話那邊頓了下,問說:“干什麼?”
佟漱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倆到底誰大還不一定呢,“……能不能幫我去門崗拿個快遞。”
張宗終什麼也沒說,把電話掛了。
第011章 老洋房
張宗終進門時,佟漱把房門開了一小條縫,發現他真的把快遞拿回來了。他轉身換鞋,佟漱第一次注意到,張宗終用來綁頭發的是條黑色的三股細繩,上面綁著枚大概一節指節寬的翡翠片,中間的孔開得很大,像個迷你縮小版手鐲似的。
見他看過來,佟漱趕忙收回視線,推開門說:“謝謝。”
張宗終沒說什麼,自己倒了杯水喝完,這才道:“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佟漱頓了下,反應過來,“老洋房?”
張宗終點頭,要回書房,佟漱權衡了兩秒鐘命和不尷尬哪個更要緊,追問說:“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要做什麼?”
“明天你就知道了。”張宗終說罷,又報了條老街,在另一個區。這條街佟漱路過過很多次,確實有幾棟老洋房,但他對夢到的那個沒印象。他干巴巴地說:“那幾棟房子不是早就沒人住了嗎,好像有些連留下看房子的人都沒有。”
“嗯,”張宗終應完就要走。佟漱心里不安,硬著頭皮攔人,“你總歸得告訴我點情況,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他一順手騰地抓住了張宗終袖肘,見人家看過來又趕緊松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面暗自尷尬。
張宗終出了口氣,抱起胳膊道:“那個房子里橫死過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