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謝問頓了一下,“為什麼忽然不高興。”
連“他想問你”那句都不見了。
聞時心里動了一下,許久之后才說:“沒有不高興。”
……
但他可能暫時都很難清醒了。
第62章 餃子
電視里咿咿呀呀的戲腔實在有些陰森,夏樵聽不下去,抓起遙控器調了頻道。
他以為陸文娟就是說說而已,畢竟那電視機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模樣,沒想到居然真的換了個臺。
只是換臺的間隙里有一段沙沙的雪花紋,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其他幾人的注意力。
“我就試一試。”夏樵感覺自己的舉動有點傻帽,訕訕地解釋了一句。
新換的這個頻道不再是戲曲了,而是在放電視劇。人物的臉依然看不清,是那種高度曝光后的白,還是鬼氣森森的,但至少比唱戲正常點。
電視里還挺熱鬧,雖然面容模糊不清,但能看見輪廓和動作。
那應該是個家庭劇,幾個人正圍坐在餐桌旁閑聊,還有一個人端著兩個盤子走過來,笑著吆喝道:“熱騰騰的餃子來啦!”
“餃子?”桌邊的人幫忙接過盤子,“這也太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呀,也不是我包的,吳叔那邊送過來的。”那人擦了擦手,也在餐桌邊坐下。他指著兩個盤子說:“來,嘗一嘗,有彩頭的。”
“什麼彩頭?”其中兩個人動了筷子,各夾了一個餃子。
“有可能會吃到包了錢的。”
“錢?”
那兩人都咬了一口餃子。
“可惜了,我這是茴香的,沒有錢。你呢?”
“我也是。”
“沒事,兩盤呢,管飽。”端餃子上來的人笑著說。他又轉頭看向桌子另一角,那里似乎坐著個長發的姑娘,始終矜持文雅地坐著,沒動筷子。
“怎麼啦?不合胃口嗎?吃呀。”他熱情地把碗筷往姑娘面前推了推。
姑娘卻擺了擺手,笑著婉拒道:“我下午吃了些零食,還沒餓呢。”
“零食歸零食,不吃正餐怎麼行?”
“真吃不下了。”姑娘說。
“吃一個也行。”那人繼續勸。
但無論他怎麼說,姑娘始終沒動筷。
“哎,好吧。”那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可惜地說:“這餃子很香的,吳叔手藝一絕。不吃可惜了。”
他咂了咂嘴,搖頭片刻,又重復了一句:“不吃真的太可惜了。”
這電視劇不知道是什麼題材,一桌人熱熱鬧鬧,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夏樵本想換個臺就不管它,偏偏總被那些人的說話聲吸引,忍不住瞄上幾眼,不知不覺居然認真看了一段。
那幾人吃完餃子便睡下了,屏幕很快黑下來。
夏樵正想從電視上收回視線,忽然屏幕閃爍了幾下,鏡頭切換到了臥室里。
那個長發的姑娘蜷在被子里睡得正沉,一個人影卻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的床前。姑娘毫無知覺地翻了個身,然后床前的人影便高高舉起了雙手,手里赫然是一把斧頭。
他對著姑娘的脖子狠狠揮了下去。
“臥槽!”夏樵嚇得一蹦,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
聞時也看到了那一幕,皺了皺眉。電視屏幕很快被血濺了滿屏,再看不清人,只能聽到斧頭一下一下剁東西的鈍響。
“看不下去就換一個。”謝問提醒道。
夏樵這才慌忙抓起遙控器,連忙按到了下個頻道,結果這次,電視上沒有東西了,只有一大片嘈雜的雪花,沙沙響著。
他接連換了個好幾個,都是這個結果,好像整個電視只有兩個頻道,一個唱戲,一個演恐怖片。
夏樵差點把遙控器扔了。
“真是個寶貝。”謝問評價道。
聞時從夏樵手里拿了遙控器,直接把這倒霉電視機給關了。
屏幕一黑,屋子徹底清凈下來。
他這才轉頭對謝問說:“先搞清楚這是什麼籠吧。你不是認識她父母?”
謝問:“你說陸文娟?”
聞時:“嗯。這名字真從墳上看來的?”
“不是,聽那對老人家提過。”謝問說。
“???”夏樵憤然又委屈地看向老毛,老毛卻說:“區別其實不大,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謝問順著老毛的話說:“她父母提過,大女兒陸文娟很早就過世了。”
聞時:“什麼原因?”
謝問:“說是淹死的,假期跟朋友約了去河里游泳。具體哪條河不太清楚,應該不是這附近的,據說弄回來費了不少勁。”
“淹死的……”聞時沉吟許久。
這種死法并不少見,會留下籠的,要麼是本身有事情放不下,要麼淹死的原因過于意難平。
這樣的人,籠里多多少少會出現些跟水有關的意向。可目前來看,除了一直在下雨,這籠里還真沒有什麼跟水有關的東西。
“再看看吧。”謝問說。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情況,剛入籠其實很難判斷籠的大小。
也許來龍去脈很簡單,跟沈橋或是望泉路的籠一樣,找到關鍵點,三下五除二就能解決。也許比三米店的還要繞人。
又過了一會兒,陸文娟忙完回來了。她擰開房門,朝屋里看了一眼,訝異道:“電視關了呀?你們不看嗎?”
誰敢看哦!夏樵心有余悸地想。
倒是謝問對她說:“他們正想去給你幫把手。”
這話就過分瞎了,但陸文娟居然信。她笑著擺了擺手說:“太客氣了,哪能讓你們進廚房呢,那是不懂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