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召:“可是我們現在也——”
老毛拿著手套過來,打斷她:“也什麼也?”
大召扁了扁嘴。
老毛把手套恭恭敬敬擱在藥缽邊,語重心長對大召說:“會好的。”
“老毛。”謝問忽然開口,沖他說:“去盒子里拿兩帖符紙來。”
老毛“噯”了一聲,忙不迭去了。
他一走,大召嘴又張開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問沒好氣道:“小丫頭,我鋸了你的嘴麼?”
大召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然后又擠出了一句話:“我還是覺得他可能發現了什麼,他醒之前,我好像聽見他……”
謝問:“聽見什麼?”
大召:“聽見他說了句什麼,特別像您的名字。”
謝問終于有了一絲反應。
他眼皮抬了一下又落回去,淡聲說:“你聽錯了。”
大召“噢”了一聲,這下終于解除了疑慮。
“對了老板,您明天是不是要帶老毛出去?”小召問。
大召不服:“又帶老毛啊……我們呢?”
謝問:“你們看家。”
姐妹倆臉皺得像生吞檸檬,謝問又補了一句:“太遠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們跑了,這邊我交給誰呢?”
姐妹倆對這話很受用,但還是問道:“你們去哪兒?”
謝問朝茶桌一邊抬了下巴,那里有張折了一道的黃表紙。
大小召認識,那是謝問放出去的傀傳回來的東西,應該是又有了聞時靈相的消息,不過這次費的時間有點久,估計確實有點遠。
小召拆了紙,看見上面寫著:桂莊子
“桂莊子?這是哪里?”
“天津。”
***
夏樵這天起得很早,7點來鐘就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正對著聞時臥室的門,等著給他的手機接駕。
作為一個現代人,不管真人假人,反正他已經習慣了手機的存在。
哪怕只是離了一個晚上,他都感覺自己活得沒有靈魂。
但他哥不理解這種苦,可能是昨晚幽,不是,睡太晚吧,夏樵等到了8點半才等到他哥出洞。
聞時洗漱完卷著袖子走到沙發邊:“你起這麼早干嘛?”
夏樵說:“等我的靈魂。”
聞時:“?”
他在夏樵眼巴巴的盯視下,終于想起來手機的事。他從長褲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夏樵前又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昨晚周煦還發了好幾條信息。
夏樵舉著兩手,恭恭敬敬地等著:“哥你皺著眉干嘛?”
聞時掃完一排廢話,沒看到想要的地址,便把手機遞給夏樵說:“沒什麼,他有點奇怪。”
夏樵:“怎麼奇怪?”
聞時:“說了再見還話一堆。”
夏樵認真想了想:“……我懷疑他說的再見跟你理解的不是一個意思。”
聞時:“?”
他對周煦奇奇怪怪的語言習慣沒什麼興趣,所以沒深問,只叮囑了夏樵一句:“如果周煦再發信息,給我看一下。”
叮囑完他就朝樓上掃了一眼,狀似不經意地問:“上面人呢?”
謝問就謝問唄,還上面人呢。
夏樵在心里納悶了一下,答道:“沒起吧,反正我沒看見他們出來。對了哥,咱們今天不是要出門麼?剛好,給你把手機買了吧。”
他不想再跟手機一別一整夜,于是極力鼓動他哥。對民國遺老來說,app什麼的他估計不懂,花里胡哨的功能也不了解。所以夏樵直接從根本入手,吹道:“有了這個,人在任何地方都能聯系上。”
這句話莫名說動了聞時,他抬了眼皮問:“任何?”
夏樵:“對!全世界,只要對方也有就行。”
于是聞時答應下來,夏樵便樂顛顛地去準備出行用的東西。
他查過,李先生家住的地方離寧州不算很遠,高鐵過去也就倆小時。上午去,速度快的話,下午就能回,帶個手機就行。
但民國遺老不讓,遺老讓他帶了兩套換洗衣服,以防萬一。
所有東西準備妥當后,夏樵忽然一拍大腿,懵逼地問聞時:“哥,你是不是沒有身份證?”
現代社會沒有身份證可太操蛋了,反正火車飛機肯定都坐不了。
誰知聞時說:“有,沈橋收著。”
夏樵震驚了。
他倒是知道沈橋收東西的習慣,像身份證戶口本這類重要東西,都放在一個專門的抽屜里,帶鎖的。
于是夏樵忙不迭跑過去,打開抽屜一翻,還真翻到了他哥的身份證……
就是跟他的身份證長得不太像。
夏樵默默瞄了一眼時間,發證日期,1985年。
草。
他捏著證,扭頭對跟過來的人說:“哥,上面寫著你1958年出生……”
聞時:“□□的時候按照27歲倒推的。”
夏樵:“算下來,現在你該62了……”
拿這玩意兒去過安檢,安檢員會直接把他們扭送公安局吧。
這可怎麼搞。
夏樵正愁眉苦臉,就聽見樓上傳來了開關門的動靜,還有老毛和大小召的說話聲,聽那意思,應該是昨天幽,不是,失眠的另一位也出洞了。
時間點好巧,夏樵心想。
樓梯傳來腳步聲,倚著門的聞時回頭望了一眼,看見謝問下了樓,正往手上戴那副黑色手套。
“早。”謝問說。
聞時怔了一下:“早。”
他看見老毛拎了個小箱子跟在后面,問道:“你要出門?”
謝問朝箱子瞥了一眼,點頭說:“對,有點事要辦。”
夏樵探頭好奇道:“謝老板你也出遠門?走高鐵麼?”
謝問:“那倒不是,我不愛坐那個,老毛開車。”
老毛還會開車吶?
夏樵感覺自己眼拙了,畢竟老毛長得特別……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