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臥槽”一聲,擼起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燈借我用用。”聞時說了一句,正要去拿他手里的小燈,查看一下鐵楔子的邊緣。就聽見側邊走廊傳來了說話聲。
“大東?我正找你們呢。”
金翅大鵬從那邊掃過,暗金色的光落在那個人影身上。聞時勉強看清了他的模樣,是耗子。
“你怎麼把金翅大鵬都祭出來了?”耗子小跑著從那邊過來,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著。
大東聽了這話,放下心來:“還真是你?這門你開的啊?”
耗子朝那兩扇門掃了一眼,點頭道:“對啊。”
“我說呢。”大東長出了一口氣。
他明明自己害怕,卻總要裝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安慰別人。他轉頭對聞時和周煦說:“他學陣法的,水平跟我大差不大差。”
聞時看向耗子,他手指臟兮兮的,還抓著一只對講機,儼然剛脫離困境在找人。
“那你還放了誰出來?”大東指著兩扇門問。
大東正要開口,聞時就聽見了拐角后面有腳步聲。
他膽子大,轉身就要繞過拐角去看,結果跟那邊過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兩邊都堪堪剎住腳步。
“當心。”聞時的肩膀被人輕握著扶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又倏然讓開。
是謝問。
他站穩了抬眸一看,果然看到了謝問微垂的眉眼,近在咫尺。
聞時怔了一下。
“誰啊?”周煦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大東也探頭道:“誰過來了?”
聞時朝后撤了半步,讓他們看見來人。
“嚇到你們了麼?”謝問的手從聞時肩上松開,對其他人說,“我還特地落腳很重,腳步聲應該挺明顯的。”
他說著話,身邊又過來一個人,是總跟著他的店員老毛。
大東轉頭問耗子:“他倆的門也是你給開的吧?除了他倆還有別人麼?”
耗子搖頭說:“沒了。”
聞時看向倒下的門,又朝謝問和老毛身后的走廊看過去:“你們怎麼會從那邊過來?”
那是書房的方向,就是他和大東剛剛被關的地方。
“想看看走廊布局,繞了一下。”謝問說。
比起從哪里來,他對走廊里盤旋的鳥似乎更有興趣。
“你放的?”他問聞時。
“不是。”聞時否認道。
謝問也不意外,點了點頭。
倒是旁邊的大東按捺不住,顯擺道:“你是說這金翅大鵬麼?我放的,我的傀。”
謝問挑了一下眉。
他還沒開口呢,老毛就說話了。他可能耳背,指著那只鳥,大著嗓門問大東:“這什麼鳥???”
大東:“金翅大鵬。”
老毛:“……”
他仰頭看著金翅大鵬,可能是震驚,也可能是開了眼吧,反正臉色被映得綠綠的。
耗子的對講機忽然發出了滋滋的響聲,他低頭看了一眼,提醒眾人道:“繼續找人?”
“對,先把人找齊了要緊。”大東帶著鳥在前面開道。
雖說耗子也能開門,但他壓根沒給耗子出手的機會,充分展示了一下他威風的傀。
這層樓一共有大大小小12個房間,他們運氣還不錯,只敲了四扇門,就找到了夏樵和孫思奇。
這倆本來就膽小,又被關得有點久,嚇得不輕。
夏樵臉色煞白,孫思奇更嚴重,都開始說胡話了。
但這不怪他,而是關他的房間有點嚇人。
說是房間,那更像一個儲藏室,很小。但里面并沒有堆放雜物,而是放著一張供桌。
桌上一共有9個牌位,寫著不同人的名字。
聞時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沈曼怡,估計沈家幾個孩子、保姆、做飯婆婆等等,都在這里面。
其中有兩個牌位的名字被劃花了,看不清字。
每個牌位面前,都供著一盞長明燈,幽幽地燒著。
“看這架勢,是滅門啊。”大東說。
耗子應了一聲,嘆了口氣。
周煦說:“這好像是真事改編的?”
夏樵終于緩過來一點,他可能并不希望這句話是真的,反駁道:“好多恐怖密室都這麼說,噱頭。”
他朝聞時身邊縮了縮,念佛似的咕噥道:“最好不是,不然多慘,那是一整家啊。”
聞時四下掃了一圈,本想說找找跟沈曼怡相關的線索。卻見謝問倚在門邊,看著滿桌長明燈,眸色微垂,似乎在出神。
他忽然就忘了要說什麼。
還是大東發揮了領頭作用,提議道:“沈家那個大女兒不是失蹤了麼?想想怎麼找吧。而且這間洋房具體什麼樣,還得看看。咱們是分頭還是一塊?要是分頭的話,我跟耗子可以一人帶一組,這樣也能——”
“放心點”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耗子和孫思奇手里的對講機又滋滋響了起來。
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兩個機器上。
兩個對講機都在這里,為什麼它還會響???
孫思奇抓著對講機活像捧著炸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對講機里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說:“喂?另一個對講機在誰那里?是不是小孫?我剛開了我這邊的門,你在哪?我去找你。”
電磁音滋滋響了一會兒,停了。房間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有那麼幾秒,沒有一個人動、或者說話。
因為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對講機里說話的人……是耗子。
第33章 日記
如果對講機里的人是耗子, 那麼房間里的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