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緩刑》第27章

打噴嚏時候不會放松,還有點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學會想……”王玨在危險的邊緣反復橫跳,可惜沒等他說完,就被李微摔到了柜門上。

  “灰鯨只看結果,”他抵著他的肩膀,低頭湊近王玨的臉,打斷了他的胡言亂語,“你說我把你帶到他面前,他還會懷疑我嗎?”

  “我不殺你,但這并不代表我有保你的理由吧。”

  王玨被措不及防這麼一摔,又聽見這話,瞳孔驟縮,怔住了。

  那是灰鯨特意為他準備的狹小空間,漆黑不見五指,只聞得見自己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他聽不清自己嘴里在說什麼胡話,只是下顎不斷發力想留住一些口水。后來他連口水都流不出了,也聽不見那個戴面具的人在耳旁喊些什麼,腦子里一片轟鳴。

  如若不是他在四肢里都埋了信號器,說不定已經淪為人彘了。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一片白茫茫的影子發出來的:“想要活著折磨一個人,總歸是有法子的。”

  完了。

  這回真的玩太大了。他輸不起了。

  “你不想知道把柄是什麼嗎?”王玨垂下眸子,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不甘示弱道,“你作為得力下屬,如果這和你沒有關系,怎麼會突然倒戈呢?”

  “你轉院到我這來,是他安排的。”李微說了一個陳述句。

  “上次我在眼鏡店時候帶的資料呢?你拿來,你就知道了。”

  可李微剛走到書房,就聽見玻璃打碎的聲音。他心叫不好,以驚人的速度飛一般沖了回去,就看見王玨拿著一大塊玻璃往自己咽喉上劃——

  李微一把攬住搖搖欲墜的王玨,迅速捉住他的手腕,發狠用力,力道大得讓他撒了手。

他剛想在頸間的鮮血之間去確認他的脈搏,靠在他身上的王玨突然用力掙扎出來,在一片混亂之中將頭用力向柜子的棱角一撞——

  千鈞一發之際。

  李微的手最終墊在了棱角和他的腦門中間,手骨發出了“咯”的一聲。

  王玨保持著那個姿勢,虛弱地喘息了兩下。

  不過他毫不領情,甚至在那只挫傷的手又狠狠頂了一下。自殘失敗的無力和羞惱讓心里偽裝成臨別留言的怨恨失去了外殼,轉化成嘴里尖酸刻薄的話語,“你說的對,我也想不出有什麼可以放棄你的功利,你那扭曲的價值觀了。”

  “你連想都不知道是什麼,我到底吃錯了什麼藥才幻想你能共情來幫我。你也不必知道那些了,我看有些東西已經在你腦子里根深蒂固了吧。你為什麼不殺我,你看你怕的,怕你老板怪罪你吧,怕你那撿你來的爹爹打你屁股吧。”

  “我看錯你了。”

  “你就是他養的一、條、狗。”

  過于激動的心率在大病未愈的情況下讓他喘氣極其困難,渾身上下都抖成了篩子,嘔出來的字句卻鏗鏘有力,像帶著血一樣。

  李微聽他說這些話,看著他,面無表情。

  “怎麼,你還想干什麼?您請便。”王玨紅著眼睛,惡狠狠道,“反正你不敢殺我。”

  “這是你說的。”

  李微抓著他的手腕,吻了上去。

第18章 

  【19】

  我叫王玨。

  到目前為止,在我荒廢而離譜的人生中,我那可憐的常常被□□的心臟,曾經歷過三次自我毀滅式的狂跳。

  第一次是在躲衣柜里聽父母被殺時的慘叫,第二次是灰鯨笑瞇瞇地給我靜脈注射。

  第三次是現在,我的主治醫生正在不遺余力地吻我。

  可我剛臭罵了他一頓。

  所以這個吻似乎也不是那麼溫柔。他鉗著我的兩只手腕,膝蓋抵著我的大腿,把我一下子推到身后的墻上,然后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

  下一秒,整個嘴唇都被一片溫熱包裹了起來。我無力抵抗,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嗚咽。

  他粗魯而暴力地撬開我的唇齒,把舌尖送了進來,吻得很兇。柔軟的舌頭與堅固的牙齒起轉承合,刮擦吸咬,然后毫不留情地在下唇上重重地咬了下來。我疼得一震,一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血腥味兒在我們嘴里彌散開來,可他的進攻愈演愈烈。他甚至還伸出一只手,把我奮力想躲開的下頜抬起,強迫我的嘴微微張開,接受他的所有掠奪與采擷。玻璃切口過于平整,頸間的傷口似乎還沒有唇舌上的疼,鈍刀自殺的悲哀。我用沾著我頸間血的手,倔強而虛弱地去推他,可笑的是這種時刻,我還在想他黑色的衣服不容易弄臟。可用盡全身力氣換來的自不量力的結果,反倒讓我看起來是在搭著他的肩膀,迎合他的強吻。

  我仿佛嘗到了人生莫大的悲哀,有點痛苦地慢慢睜大眼睛去看他。

  囊中之物,一時興起壓在墻上肆意妄為,仿佛是件合情合理的趣事。

  請讓我好好看看冰冷戲謔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吧。是看著用以邀功獵物的不屑,還是輕而易舉就可以羞辱我的泄恨?

  然而當我看向他的雙眼時,心中不止一個聲音說,錯了。

  深情款款太過庸俗,死水微瀾不夠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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