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助理不解道:“那您又說他條件普通?”
段一坤道:“這年輕人野心大得很,偏還能沉得住氣,半點不浮躁,要不是人就站在我眼前,我都不信他才二十二,今天這幾個人里頭,他的綜合素質是頂尖兒的,不選他選誰?現在這圈子,唱功算個屁,何況他唱得也不差。”
第四章 來玩兒
王超他媽受不了北京的酷暑,住了一個多禮拜,回東北去了。
這一個禮拜,為了不惹她生氣,可把在家茹素的王超給憋壞了,媽一走,立刻準備去撒個歡兒,又覺得獨自去玩兒很沒勁,就想找個伴兒一起。
他很喜歡的那個新朋友就挺好。
謝竹星一邊刷球鞋,一邊聽閆佳佳數落。
“我出門五六天,你就只跑了兩個工,賺這幾千塊夠干什麼?想換個帶烘干的全自動洗衣機都得摳算好幾天。”
“這回在香港見了一女的,以前也是做平面模特的,就因為找了個有錢人,現在就在家里養養狗、學學插花,沒事兒打個飛的去香港日本shopping,她以前和這次一起的姐妹兒共過事,在海港城Tiffany專柜碰著了,就送了我們每人一條項鏈,臭顯擺,一直說 ‘人家老公對人家可好了’,嗲不死她。”
“我說你,馬上就又七夕了,去年我那幾個姐妹的老公要麼是帶人去國外旅游,要麼就讓去隨便提輛新車,再差也送個像樣的包,你可好,送我一過季打折的包,我都沒臉往朋友圈里曬,今年你可長點心吧。”
他就聽著,一聲不吭,他覺得她說的都對,全都對。
手機響起來,他丟下鞋刷子和球鞋,在牛仔褲上蹭了蹭手,看了來電人,才接起來。
王超笑嘻嘻的問:“干啥呢?”
謝竹星道:“在家刷鞋。”
王超說:“你住哪兒啊?我找你玩兒去。”
謝竹星道:“我馬上刷完了,去找你吧。”
王超特別高興,說了工體附近一個酒吧的地址,又說:“你可快點啊,我就自己一個人,沒勁死了。”
謝竹星道:“好。”
他直接把球鞋放在水管底下沖了沖,包了層衛生紙晾在陽臺曬不著的角落里。
閆佳佳問他:“誰找你?去哪兒?”
他說:“新認識的朋友,找我玩兒。”
閆佳佳道:“在哪兒認識的?”
他不想說那麼多,道:“演出的時候認識的。”他和王超也的確是在他演出的會所衛生間里認識的。
閆佳佳撇了撇嘴,說:“我都懶得說你,整天就和你那些還沒你混得好的人玩兒吧,看能玩兒出什麼花兒來。”
謝竹星沒再接她的茬,換了件干凈T恤,就出了門。
其實除了演出,他很少去酒吧,一是手頭始終拮據,二是不喜歡吵鬧,他閑下來就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
他也沒多喜歡王超。
放在平時王超叫他去酒吧玩,他多半是要找理由拒絕的。
可今天他答應的這麼爽快,實在是半點都不想繼續待在家里了。
到了王超說的地方,天快黑了,那酒吧很著名,好找得很。
王超也好找得很,就在最吵最鬧的豪華卡座里,他坐在中央,半圓沙發左右兩側坐了七八個年輕女孩,一水兒全是山根奇高歐式大雙眼皮,下巴尖尖胸圍最少有D。
看桌上堆的酒瓶,這群人已經喝了不少。王超正和左邊那女孩兒咬耳朵,不知道說了啥,那女孩兒用小粉拳打他,嬌聲嬌氣的:“你太壞啊,不行,要罰酒的。
”
謝竹星有點后悔來,上次吃完火鍋,他對王超的印象和最初是有點不同的,從滿肚子壞水的富二代,進階到了沒心沒肺還有點傻的富二代。所以他以為王超今天找他玩兒,就是要泡吧喝點酒,聊天吹吹牛,最多順手把個妹。眼前的局,是他最不喜歡參加的局。
王超嬉皮笑臉的喝了女孩手里的酒,轉眼看見他,高興的招手叫他:“小謝,快來!我等你好久了!”
謝竹星只好過去了,想既然來了,就略坐一下,再找理由走。
他剛在半圓沙發最外邊坐下,王超卻推開喂他酒的女孩兒,說:“你起開起開,給小謝讓個地兒。”然后叫謝竹星,“坐那麼遠干嘛?過來挨著我坐。”
謝竹星沒動,說:“就坐這兒吧。”
王超不高興道:“你要不過來,我就過去了。”
一圈女的都盯著謝竹星看。
他只好起身從桌子和一溜大腿中間擠過去,坐在王超身邊。
王超眉開眼笑,拉著他的手臂,對女孩們說:“這是小謝,人長得帥吧?跳舞可牛逼了!他是專業的,跟你們那種摟著根鋼管瞎扭,壓根不是一個檔次的。”
女孩兒們舉著酒敬謝竹星,一口一個“小謝哥”叫得又甜又膩。
謝竹星敷衍著喝了口啤酒。
王超看他好像沒興趣,貼到他耳朵邊兒說:“我等你等得沒勁死了,正好來了個假臉團,你是不是不喜歡?要不我就打發她們走,咱再等幾個好的。”
謝竹星:“……不用。”
王超放心了,以為他可能是剛來還有點害羞,等會兒喝上了頭就能放得開了,便用自己手里的酒瓶和他的酒瓶碰了下,勸酒道:“來來來,咱倆還是頭一回一塊兒喝酒,我也不多說了,先走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