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圍人包括場上男生就是U體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F大體育學院的運動員與學生。
祝微星便睜大眼,想把臺上人再看清些。他在替U體研判F大的對手,F大也在議論U體的目標人物,只是不同于U體的小心警惕,他們顯得不屑輕蔑。
“十六個初賽選手都在場上,根本沒那個誰,果然那消息就是戰術欺騙,引我們F大上當。”
“有什麼好欺騙的?不是老弱病殘當年會退?讓他上臺,兩年不練還能指望什麼?別說過去多厲害,就算現役,遇上我們一民也要跪。”
“可不是,他那麼兇也沒見我們南方以前橫掃北方學校,國家隊也不入,說不愿意去,怕不是吹過頭?我們一民才一年級,已經有兩個市運會冠軍了,跟個斷了腿的計較什麼。”
祝微星越聽越皺眉。
這區多是F大人,但到底在U體地盤,走在祝微星身前的兩個U體男生聽去忍不住開始陰陽怪氣:“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我們學校瞎幾把亂吹?但凡看過一點前五年全國錦標賽冠軍賽亞錦賽全運會的散打錄像都放不出這種得了十年腦血栓的屁。”
“人家憑什麼要看,現在這世道就流行門外漢胡說八道指點江山。”
“那也得問問他們院里的幾個被干趴過的領隊教練同不同意。”
U體不服歸不服,那位鄧一民卻的確不一般,十六人預賽復賽一輪轉,他最先進的決賽。賴洋和剩余六個隊員皆遺憾淘汰。
幸好U體散打隊也算爭氣,一根獨苗搶下了另一個決賽名額。獨苗叫田同,竟是祝微星認識的那位姜翼的小迷弟,曾因與付威是白鴿高中的同級同學而被祝微星加過微信。
不為別的,沖著這點單薄關系,祝微星也希望他贏。可田同在上一輪被擊中左肩,手似乎有些抬不起來,而決賽十五分鐘后就要開始。
場地更迭時起了一點喧嘩,朝下看去,原來有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影懶懶散散晃晃悠悠地從偏門走了進來。在一眾期盼視線中,他沒往內場去,而是返身在第一排觀眾席專留的幾個座上坐下了。
此舉引來一陣憾嘆,二排有人在觀眾席喊:“果然不上,白高興一場!U體還能不能行了。”
“何二狗你皮又癢了是不是?”坐他前面的紫頭發男生回頭罵人,”我們只是不希望別人再像上午你們師大田徑團那樣被隨便草割,破壞兩校團結。”
“說什麼呢你個紫菜頭,搞得你們田徑隊所有比賽全贏了一樣,標槍鐵餅不還是和我們對半開。”
紫發男生臉色一變,招手喊來站場邊的賴洋,笑著對何二狗道:“你剛喊我什麼?我給你一次重新發言的機會。”
賴洋心領神會,把脫了的鞋塞他面前。
何二狗一秒都沒挺住的捂著口鼻道歉:“啊,不要這樣,帥哥,曉良帥哥,曉良男神,我錯了我錯了,給我留條出U體的活路!”
周圍人也尖叫散開:“U體好奸詐,口口聲聲不在場上使用物理攻擊,卻在場下對觀眾使用化學武器!有沒有人管啦!!”
他們在那兒口沒遮攔鬧成一團,祝微星卻從這些胡言亂語里聽出幾分掩藏的無奈遺憾。運動員最清楚運動員的退役是什麼概念,不到萬不得已,誰愿意輕易離開,而既然離開,又怎可能再輕易回來。
田同仍是U體決賽代表,鄧一民卻似不愿看到這結果,一直不甘盯著第一排坐著的某人。對方卻像對臺上比賽毫無興趣,只掃了兩眼觀眾席,開始低頭玩手機。
不少人注意到鄧一民的不善眼神,觀眾席因此又議論紛紛,他這時應該在職業俱樂部訓練,會來參加低級別運動會就是想會會姜翼。有說他單純為切磋武技,有說他幾年前被打敗過想報仇,更有說鄧一民是看上了U體某位心儀姜翼的女生,故而心里不平衡。
最后一個理由最荒唐,卻得到最多人支持,甚至信誓旦旦指名道姓那女孩就是何靈。
連F大教練組學長都覺出鄧一民目光里的殺氣騰騰,在旁警告他要尊敬前輩切莫沖動。
鄧一民卻沒聽取收斂的意思,在姜翼又一次抬眼時,竟當面給了他一個中指。
向來急怒暴躁的姜翼面對真傻比卻格外鎮定,沒氣沒跳一臉冷漠,連點情緒都吝嗇給予。
他不以為意,U體人卻受不得這氣,當下觀眾席就一排人炸鍋跳起。
標槍團老胡開嗓:“臭小子什麼意思?!”
柔道班梁班長警告:“給你臉了?在U體耍橫?!”
拳擊隊劉大腳最怒,直接一個礦泉水瓶飛過去罵娘:“一個運動會你他媽當自己老大?有種一會兒留下來讓老子給你們F大所有人上上課。”
他點草全體F大學生,場內情緒一下激烈。體院人本就氣性大,搞運動又最容易發生摩擦,老師們早已防備,但架不住對立情緒建立迅速,火藥味瞬間從臺上蔓延至觀眾席,兩校不少學生開始叫罵推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