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管他的死活啊?”方長靠過去摸了摸羅威的頸動脈,“沒事,暈了。我手上拿著勁呢,還不至于為了你把自己搭進去。”
秦翀終于放心了,費勁地點點頭。
“他是參加游戲的那個人吧,我之前還挺喜歡他的。他這是何必啊,長得人五人六的,身材又這麼好……就是眼光不太好。”方長上下打量著秦翀,“他怎麼會喜歡上你這一型啊?玩游戲玩得太投入,假戲真做了?”
“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嘶……”秦翀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傷,真的破皮流血了。
這個人格充滿攻擊性,相應的也就更危險。
方長還在嘀咕:“你說你大晚上的打扮成這樣圖什麼?還是你本來就有異裝癖?”
“你閉嘴。”秦翀伸手又把燈關了。
“喂喂喂,我喜歡強壯高大的男人,你這一型不是我的style……”
“轉過去!”秦翀指了指黑暗里閃動的紅色小光點,“看見沒有?”
“隱形攝像頭?你還有這種癖好呢,佩服佩服……”
秦翀又開了燈:“是不是你裝的?”
“我?”
“你溜門撬鎖的工夫那麼厲害,只有你有這個作案時間。”
“我費那麼多工夫進來,就是為了安裝一個攝像頭,拍攝自己登堂入室的證據?我沒毛病吧!”
“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家里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是誰?”方長想踢羅威,腳伸出去到底還是沒舍得踢,“沒準是他呢。”
秦翀冷著臉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口:“你走吧。”
“走?我正事還沒說你就讓我走?你到底讓不讓我演遲源?”
“不讓。”
“那我不走,耗著唄。”
“耍賴是吧?你要是不走,一會兒別后悔。”秦翀回自己臥室里,拽下假發脫下衣服狠狠地揉作一堆,惡狠狠地甩到角落里。
重新穿上牛仔褲,套上T恤打底。
脖子上的傷口疼得鉆心,更讓他心煩,干脆又加了件大毛衣。
為了顯得氣色好些,他很難得的涂了點淺色的唇膏,這會兒已經抹得一塌糊涂,幸虧顏色淺,要不然就跟吃小孩一樣了。
秦翀沒那麼講究,隨便找了張紙巾抹著嘴就出來了:“你怎麼還沒走?等著我請你吃席啊?”
方長坐在地上跟嚇傻了似的,抬手指著外面。
秦翀一扭頭就看見了羅東生。
“我沒管好他。”羅東生一打照面就來了一句,壓根沒解釋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這是在道歉嗎?”秦翀鄙視地看了方長一眼,那貨徹底沒有之前張牙舞爪耍無賴的神氣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縮在了墻角。
“以后你不會再看見他了。”
“你打算用什麼形式管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關起來?如果不是當初你們沒管好他,他能在水庫溺水嗎?要是不溺水,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方長這回來精神了,使勁在秦翀背后拽他袖子。
“那與你無關。”羅東生注意到了秦翀的脖子,“衣領沾上血了。光擦掉沒用,上點藥吧。”
“你拿到他精神分裂的證據了是吧?”秦翀的心思完全沒放在這上面,“你別光想著從他手上拿回股份,多關心關心他比什麼都好……”
羅東生黑著臉問:“你以為他為什麼再次發病?”
“因為顧亞柔懷孕……”
“那只是起因,真正惡化是因為你拉黑了他。”
方長在后面捂著耳朵大喘氣:“我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
“管好你自己,羅威的事我會看著辦。”羅東生望著秦翀,“今天的事別說出去,我會想辦法補償你。
”
秦翀還沒點頭,羅東生回頭就走,彪形大漢架著羅威跟在后面魚貫而出。
方長在后面做作地喊:“放心吧,我的嘴很嚴!保證一個字都不會漏出去!”
等他們出去了秦翀才開口:“別拽了,我袖子都快能唱戲了。”
“剛才那是羅東生吧!”方長激動得雙手顫抖。
“長得像。”
“呸!我信你個鬼!羅東生的電影我全都看過,孿生兄弟都不能長得那麼像!他剛剛也說那小子叫羅威,哪有那麼巧!剛才那個人就是羅東生!”
“你都認準了還問我干什麼?”
“羅東生真的太有范兒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會被殺人滅口……”方長捂著脖子,心有余悸地打著顫,“媽呀,太帥了吧,你看見他的肌肉沒?這個年紀了還這麼性感又精壯,感覺他能一拳能打死我!啊,一拳都不用,用眼神就能殺死我了!”
“你到底在興奮什麼,抖M啊?”秦翀沒耐性了,“趕緊滾吧你,等會兒還有人要來。”
“我真沒想到你活得這麼魔幻,業務這麼繁忙。雖然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秦翀聽著味道不對:“你又在胡扯什麼?”
“沒什麼,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為了藝術獻身不磕磣。理解,尊重。”方長壓低了聲音,“你要是真的這麼缺錢,也可以找我啊。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不過試一次也挺新鮮……”
秦翀黑了臉:“滾滾滾!”
“我也沒說什麼,開個玩笑你也翻臉。”方長人都出了門,還探著腦袋在秦翀雷點上蹦迪,“我真的特別想演遲源!你讓我演唄!再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了。”
“……滾!”
秦翀趕走了方長,心里還是亂七八糟。他連燈都不開,在黑暗里坐了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等劉銘宇,還是等一個預料之中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