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靠手機打發時間,今天羅威又有事出去了,沒人給他當人形播報員,多少覺得有點百無聊賴。
他慢慢站起來,摸索著來到鏡子面前。
遮光片當中有幾個小孔,多多少少能看到一點外面的情況。
秦翀自我感覺良好,眼睛已經不再流淚了,眼前的情景也清晰了許多。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順著額頭把醫用膠布慢慢撕開。
陰天的光線并不強,失去遮蔽之后秦翀不覺得刺眼,反而看得更加清晰了。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氣色不錯,只是雙眼還有點輕微發腫。
“豈有此理,羅正氣又小題大做了是吧!”秦翀扶著沙發的后背蹭到了窗戶邊上,唰的一聲拉開窗簾。
見鬼了,這是幾樓?
他望了望外面的景致,又扭頭望向屋里那些跟自己家陳設相同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擺設,忽然醒過神來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
羅威到底在搞什麼鬼!
砰砰砰!外面兇狠地捶門聲讓秦翀的怒氣瞬間化為烏有,立刻把遮光片粘回臉上,摸索著來到門口。
“誰啊?”秦翀看見劉銘宇怒氣沖沖地撲進來,瞬間覺得自己太草率了。他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就跟撞上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不會打算把自己弄死吧?
幸好劉銘宇并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狠狠地把他抱進懷里。
秦翀感覺到一陣窒息:“你要殺了我嗎?”
“是你想殺了我!你說你在家,我在你家里卻根本找不到人,你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到后來干脆拉黑了我,要不是我通過林芳芳知道你和羅威在一起,我根本找不到你!”
秦翀還在發懵:“拉黑?開什麼玩笑,我天天都在跟你報平安……”
“你親口跟我報的平安嗎!”
“我又看不了手機,是羅威……”秦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從到這里開始的第一天羅威就以怕他忍不住玩手機為由把他的手機徹底接管了。不管是每天的報平安還是劉銘宇的回應,全都是通過羅威轉達的。
“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羅威不是什麼好人!他能到那里參與游戲,怎麼可能是一只不諳世事的小白兔?他把你帶到這里,又故意從中作梗讓我們產生誤會,這根本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你等會兒,讓我理一理思路……”
“你還想理清什麼思路?”
“他圖什麼?”
“萬客。”
秦翀愣了幾秒,忍不住又笑了:“大半個彥東早晚都是他的,可是他根本不懂生意上的事,對那些東西也沒興趣。你跟我說他想要萬客,也太離譜了吧。”
“離譜嗎?你知不知道他成年的時候,羅東生把自己名下大部分彥東的股權都轉給了他代為持有。也就是說,他才是彥東的實際控股人。”
我希望你能幫幫劉銘宇……
你心疼他啊?你心疼他怎麼不知道心疼我啊?我跟劉銘宇不一樣,你知道我不管事,說話不頂什麼用。就算我真到我爸那里去鬧他也不會聽我的,所以就算我想幫他也是有心無力啊……
假的?竟然全都是假的?
“你能確定嗎?”
“彥東的財報上公布過大股東的持有情況,很容易查。”劉銘宇冷笑起來,“他最近很忙,是因為羅東生發現他的精神再次出現了問題,想以此為契機把股份都轉回自己手上。
而他正在做精神鑒定,想證明自己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不需要被監護。”
“你等會兒,我先緩緩……”秦翀的腦子嗡嗡的,難怪羅威忽然改口說自己是獨生子,竟然是為了跟羅東生斗。
“萬客不斷遭受打擊,股權頻繁變動,核心元老反水,這些你應該都知道了。我以為李媛真的這麼有本事,直到我發現注入的資本里有一大塊的來源是彥東……”劉銘宇自嘲地笑了,“之前是我太單純了,竟然從來沒想得那麼深。只要膽子夠大,商業行為也是可以組隊的。羅威和李媛,就像兩只豺狼,硬生生把萬客給拆分侵吞了。”
“萬客的事情,也是羅威在背后操縱的?”秦翀有點喘不過氣,這一切反轉得太厲害了,好像他好不容易壘起來的城堡嘩啦一聲全塌了。
“翀哥……”羅威從外面進來,沉著臉沒有繼續往下說。
“你不是有事嗎,這麼快就回來了?”秦翀怒氣沖沖地問道,“你在這里安了攝像頭嗎?”
羅威毫不掩飾地回答:“你還在你衣領里裝了竊聽器。”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監視你啊。”
“我給你個機會狡辯,開始吧。”
“沒什麼好說的,我做過的事情,我都認。只不過萬客的體量比我想象當中小,利潤也不是很令人滿意,好像并不值得我花那麼多的心思,有點虧。”
秦翀很慶幸自己剛剛聰明地把遮光片粘回去了,這會兒才不至于讓自己顯得那麼傻。掏心掏肺的把羅威當親弟弟對待,到頭來羅威都是為了吞掉萬客而已。
小丑竟是他自己,太蠢了。
“從今天開始我會開始全面反擊,你別想再從我手里拿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