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還是不吭聲。
“羅正氣,說話!再不吭聲我生氣了!”
羅威垮著臉,干巴巴地嘲諷:“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小孩子家家,從哪兒學來的陰陽怪氣?”秦翀氣得想打他腦袋,手伸出去了卻變成了一通亂揉。
“哎哎哎,我的發型!”
秦翀停了手:“你干嘛要替我捐款?王頌元都說了不用打腫臉充胖子也不用鋒芒太盛,你搞這一出干什麼?”
“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是做了總是有用的。這錢一捐,總能吸引那圈子里的目光,讓大家注意到你,也注意到你和王頌元之間有聯系。”
“你這不是逼著人家編八卦新聞嗎?”
“讓他們編去啊,編得越玄乎對你不是越有利嗎?讓合作方摸不清你的實力,讓有心人發現你的價值,讓敵人不敢輕舉妄動。再不濟就當給自己花了一筆營銷費,不虧啊。”
秦翀語塞了一陣:“羅正氣,你這腦子不用在生意上真是太虧了。”
羅威被他夸美了,臉上還端著架子不肯松下來。
“羅正氣,這錢當我借你的,等拍攝費結算了我就還你。”
羅威忍不住笑了:“得了吧,彥東給你結算拍攝費,你又還錢給我,卡BUG嗎?”
“自己的錢和公司的錢又不一樣。”秦翀也被逗笑了,“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行,再說吧。”羅威好像想起自己正在生氣,清了清嗓子,又冷了臉。
“別跟我整那套絕交不絕交的把戲,我不喜歡。”秦翀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像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很親近的家人。有事好好跟我說,別自己鬧別扭。”
車子轉進了彥東的地下停車場,羅威趴在方向盤上跟秦翀招手:“你自己上去吧,今天不方便,我不陪你了。
”
“不方便?你哪兒不方便啊?”秦翀樂了,“你平常不是把彥東當自己家似的來回亂竄嗎?”
“今天羅東生在。”
“羅……你跟你爸指名道姓的好嗎?沒大沒小的。”秦翀數落完了才想起來羅威和他親哥之間的事,趕緊改口,“行了,你走吧,我自己能上去。”
“好。”羅威跑得賊快,一腳油門轉個彎就不見了。
秦翀拄著手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忽然聽見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吵鬧聲。
“你要不要臉,竟然找到這里來!”
“怎麼這麼見外,咱倆誰跟誰,別跟被捏了脖子似的瞎叫喚。”
“我不認識你,請你馬上滾。”
“別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敘敘舊。那麼久沒見了,昨天突然撞見了,你好像變漂亮了……不是,應該是懂得打扮了。這才對,女人就要有個女人的樣,成天蓬頭垢面窩在電腦面前,哪個男人見了不得撤退呀?”
“宋光明你到底想說什麼?”
“當初跟彥東的合作項目出了問題,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就讓你想辦法湊點錢,都快給你跪下了……你跟我說什麼?你自己沒什麼積蓄,借又借不到,我以為你真是一點背景都沒有呢。”
秦翀聽出來了,兩個都是老熟人,前面那個尖著嗓子的女聲是林芳芳,后面那個壓低了的男聲是宋光明。
“你在說什麼!當初我為了你把所有積蓄都掏空了!”
“可別搞笑了,你那時候已經有點名氣了,就攢了那一點錢,誰信。”
“你在說什麼!好,不管你信不信,我就問你憑什麼要錢要得這麼安心理得!我欠你的嗎!”林芳芳吼起來,“你在婚禮上丟下我跟你的前女友跑了,為了逼我離婚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我做那麼多還不是因為你!我的事業就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她二話不說就給我掏了二百萬,你呢?都打算結婚了你還跟我耍手段玩心計,眼看著我的事業一敗涂地還冷眼旁觀。你說你當初要是把錢拿出來了,我的事業哪至于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你這麼自私還結什麼婚!”
“跟你這種無恥的人真沒什麼好說的。”林芳芳徹底懶得跟他糾纏了,“直說吧,你現在突然跑來翻舊賬,到底是想干什麼?”
“秦翀和彥東,是不是你給牽上的線?”
林芳芳莫名其妙:“什麼?”
“別裝蒜,秦翀他一個不上道的十八線小導演,怎麼可能突然就平地飛升了。能執導彥東的重點項目,連王頌元都給他鋪路搭橋,真是賺足面子了。那天看你倆卿卿我我的,他身邊沒有別的人脈,肯定是靠你了。”
“宋光明你給我聽著,首先我們倆清清白白,其次不管是執導《河岸》還是被王頌元看重,那都是秦翀自己的才華和努力得來的,跟我沒關系。”
“還裝,他要是真有那個本事,當初在彥東的時候就混出頭了。就憑他那張小白臉才華和在女人面前油腔滑調的努力嗎?我告訴你,他在我手底下的時候,連幫人家拍生日MV這種活都接,想不想看看他那時候什麼樣?活脫脫的就是條舔狗!”
“宋光明你夠了吧?!我看出來了,你是昨天在晚宴上丟了人,面子上掛不住才來找我撒氣的是吧?”林芳芳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你找我撒氣沒用,我不吃你這一套,趕緊滾!”
“別走!你先別走!”宋光明拽住林芳芳,“芳芳,你誤會了,我不是找你撒氣,是想找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