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拎清楚,我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接受了你的所有臭脾氣和壞習慣,別說是公司出問題,就是窮到要啃鞋墊兒我也陪著你。你懂嗎?”
劉銘宇什麼都沒說,只是湊上來,不容分說就吻了他一下。
秦翀跟過電似的彈開了:“又犯病了是吧!”
劉銘宇是不會說謝謝的,他只會用一些其他人看不明白的騷操作反復的確認自己是被愛著的。
“別推開我。我想你了,特別想……”劉銘宇微微皺著眉頭,又開始裝無辜。
“我警告你,別瞎折騰……喂……聽見沒有……”強橫的姿態和被巍峨群山阻隔的思念都融在熟悉的氣息里,仿佛野火卷過秋后干枯的原野,瞬息之間把一切都焚燒殆盡。秦翀的腦子打算躲開,身體卻投降了。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
秦翀聽到了劉銘宇媽媽的聲音,好像忽然從天頂上墜落進了地獄,猛地推開劉銘宇:“阿姨,我……我們……”
劉銘宇媽媽渾身顫抖,尖著嗓子叫起來:“我不想聽!你們……你們怎麼是……怎麼是這種關系!”
劉銘宇杵在那里,沒有絲毫的慌亂更沒有試圖解釋,好像整個人都游離在現實以外,無比坦然。
秦翀的腦子都木了,只能機械式的重復:“阿姨,您冷靜點,聽我跟您解釋……”
“解釋什麼!這還能解釋什麼!我不想聽!從我們家滾出去!還不滾是吧!滾!快滾!”
一個花瓶摔在了地上。
秦翀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額頭擦過,跟著就有黏黏糊糊的東西流下來。伸手一擦,竟然是血。
“媽!你干什麼!”劉銘宇大吼一聲,沖過來伸手捂住秦翀額頭上的傷。
“小宇,媽媽不是故意的!我……”劉銘宇媽媽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怕是連蟑螂也沒拍死過,看見這種嘩嘩噴血的陣勢也慌了神了。
“沒事,應該是碎片崩的,傷得不重。”秦翀只覺得酥酥麻麻的,還沒覺察出疼來。
“這還不重!”劉銘宇捂著他的額頭,拽著他往門外走,“走!上醫院!”
到了醫院一清創,酒精加碘酒滋啦啦的一激,秦翀總算有了受傷的實感了。
腦袋上纏著紗布出來的時候,秦翀看了一眼大廳里的電子鐘,凌晨3點12分。
好巧不巧的上一次大半夜掛急診也是因為劉銘宇,而且還一直昏迷不醒,差點把小命丟了。
劉銘宇坐在離急診處置室最近的椅子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受傷的倒像是他。
秦翀悄悄靠過去,發現他側著頭靠在椅子背上,應該是睡著了。這些日子他大概都沒睡好過,眼睛下面積了一片淡淡的青色。
醫院走廊里的燈光白得刺眼,把他鼻梁和下頜的弧線都勾勒得格外清晰,眉目輪廓仿佛是光影激蕩造就的魔法。染血的衣衫和手臂,有種像玻璃般脆弱的易碎感。
在一起已經三年了,秦翀還是時不時會看呆。
顏控是種病,也是劉銘宇作天作地他卻舍不得離開的理由之一。
劉銘宇忽然一個激靈,坐起來了。
秦翀覺得好笑:“一驚一乍的,你做噩夢了?”
劉銘宇立刻伸手抱住了他。
“你大爺的,等會兒又被人看見了!”秦翀不想在公眾場合跟他鬧騰,可是使勁掙扎畫風好像更奇怪,于是改口喊道,“疼疼疼!”
劉銘宇稍微松開了一點,依舊不肯放開他:“我夢見你走了……”
“呸!誰走了!晦氣!”
“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媽那邊我會去解釋,我會讓她接受你的……”
呼吸的氣息亂糟糟的落在頸子里,吹著頭發來回飄拂,好像混亂的心緒。
“你可別給她添堵了,你現在該做的是安慰你媽媽,不是逼著她遷就你。我們的事情以后再說吧。”秦翀停了停,“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你媽媽該以為你為愛私奔了。”
劉銘宇忍不住笑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車就行。”
“大半夜的又渾身是血,你想嚇死誰?”
秦翀想想也的確挺驚悚的,忍不住也跟著笑了。
劉銘宇呆了一陣:“你在那種山旮旯里呆了兩個多月,瘦了好多,骨頭都凸出來了。”
“風吹日曬伙食又一般,當然會瘦點。”
“你養養吧,現在這樣抱著不舒服。”
“什麼鬼,我健身又沒拉下。雖然瘦了,你不覺得肌肉線條更好了嗎?”
“不覺得。”劉銘宇的手摟在他腰上,輕聲嘀咕,“你平常還是把淚痣蓋了吧,老有人盯著看,我心里不舒服。”
秦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自己額頭上的傷給翻痛了。
總覺得全世界都要跟他搶人,那是多麼厚的濾鏡啊。
如果沒有平常那些破事,就他倆這樣膚淺又單純的沉迷彼此的臉,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完全可以纏纏綿綿到永遠了。
“腿沒完全好腦袋又傷了,你在家里休息幾天,別亂跑了。”
“不行,王頌元說要帶我參加慈善晚宴。”
“帶你去慈善晚宴干什麼?”
“見見世面拓寬一下人脈,朋友多了總不是壞事吧?”秦翀想了想,“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慈善晚宴……這種晚宴是不是都得捐款啊?你說我捐多少比較合適?我看以往都是十萬起跳,我也得捐那麼多嗎?喂,問你呢!”